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裴儀若是再沒點表示那可就說不過去了嘛。
她頗有幾分尷尬地笑道:“我這不是想再觀望一下嘛,若是現在出價太早了,豈不是容易虧本嘛,那多叫王兄破費啊。”
“誒,三郎你這話就見外啦!”王璞拍拍裴儀的肩膀,就像提點自家親生弟弟那般,苦口婆心地道,“這情愛相處一道就講一個大方!”
“今日乃是天水鶯歌的初擁之夜,你出的價錢越高,越表示對他的尊重與在意啊。”
“在這等關鍵時刻,你還講求什麼劃算不劃算呢?”
言下之意,就有點嫌裴儀小家子氣的意思了。
裴儀鬧了個大紅臉。
如此逼得她騎虎難下,倒是現在就要做個決斷了。
“我出二十五兩!”
場上又一個紈絝子弟出了價格。
全場安靜了一瞬。
這是目前出的最高價。
按照一般行情,二十兩拍下一個小倌的初擁就算高價了。
二十五兩,那就有些偏高了。
不過,天水鶯歌的長相實在是出眾。
有人咬咬牙,心一狠,高聲道:“我出二十八兩!”
哇塞。
眾人都忍不住朝這位仁兄看過去。
二十八兩!
這對於拍下一個小倌初擁來說實在是有些過高了。
二樓處,小廝聽到這個價錢,高興得合不攏嘴。
他對身旁的天水鶯歌笑道:“郎君,諸位爺的興致好高啊。奴家住持初擁拍賣以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熱鬧的場麵。”
說到這兒,他湊到天水鶯歌耳畔賊兮兮地低聲道:“就咱們樓裏現在那位花魁,初擁也才拍賣二十二兩白銀呢。”
藝名為天水鶯歌的荀歡眉頭皺了皺,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雖隻是一個小弧度的動作,卻是風情萬種。
大堂裏的紈絝子弟們見此情形,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有人熱血上腦,大喊道:“我出三十五兩!天水郎君,我心悅你!”
立馬有人不甘示弱,甚至擔心天水鶯歌看不到他,直接站到了桌子上,扯著嗓子高喊道:“我出三十六兩!天水郎君,寤寐求之!寤寐思服!”
全場都沸騰起來。
有人激動得臉都紅了,大喊道:“我出四十兩!”
王璞見此情形,催促道:“三郎,你再不出價,天水鶯歌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裴儀此時已經呆若木雞。
她以前哪見識過這等場麵啊?
此時此刻真真是被嚇到了,震撼到了。
瞧瞧這些個郎君如此激動,她都怕自己拍下天水鶯歌後,這滿堂的紈絝子弟都會跑過來和她拚命。
大堂裏人聲鼎沸,有人突然傲慢地緩緩高聲道:“我出一百兩。”
舉座皆驚。
一百兩!
這可是普通人家三四十年的花銷啊!
就算是小小富裕之家,也頂人家一個郎君好幾年的零花錢了。
以此等價格拍下一個小倌的初擁未免也太高了吧?
眾人都不由自主地朝這位出價的郎君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