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響徹在牢門口。
李縣令摸著自己被打的臉,整個人都懵了。
姐夫為什麼打他啊?
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他臉,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不長眼睛的狗東西!”馮太守眼皮直跳,張口就罵了自家妹夫一句。
他真是要被這蠢貨給害死了!
那牢裏關著的是誰?
那是裴家的心肝眼珠子——裴三郎啊!
這次若不是吳坤之副首領親自來府中找他,他都不知道自己這妹夫竟然幹出了這等蠢事兒。
如今,他妹夫這蠢貨竟然還當著裴儀的麵要搜刮裴儀的銀子送給他,這是直接把他給拉下水啊!
真是茅坑裏打燈籠——找死(屎)嗎?!
馮太守心肝直顫,指著自家妹夫的鼻子,厲聲嗬責道:“那可是裴相國家的三郎君!你還不快把人給請出來!”
李縣令瞠目結舌。
他隻知道裴儀是從京城來的,推測裴儀應當也是個官宦子弟,可他沒料到裴儀竟然這麼有來頭啊。
這大周朝誰人不知裴相國啊?
那可是屢立戰功從無敗績的大周戰神啊。
當然,更讓犯怵的是——人人都知道裴相國極為護短,誰敢惹他裴家人,裴相國定讓那人生不如死。
李縣令登時冷汗如瀑布。
雖說裴儀這個慫蛋蠢貨不足為懼,可裴家不好惹啊!
李縣令僵硬著脖子緩緩將腦袋轉向身後看了裴儀一眼。
足足愣了小半會兒,他才終於從震驚惶恐中回過神來。
李縣令顫顫巍巍地走過去,低垂著腦袋,戰戰兢兢地告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三爺恕罪!”
裴儀大咧咧地坐在床沿邊上,一條腿屈膝踩著床沿,一條腿踩在地上。
她斜睨著麵前大變臉的李縣令,哂笑道:“李大人何罪之有啊?我乃是有罪之人,你還要替白六爺討回公道呢。”
馮太守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家蠢妹夫把裴三爺給惹慘了。
他趕緊躬身走進牢房,垂首行禮告饒道:“三爺恕罪!李大人也是受奸人蒙蔽,這才誤抓了三爺!三爺您宰相肚中能撐船,就饒了李大人這一回吧。”
裴儀幽幽把目光挪向這位清河郡的太守大人。
她鄙夷地笑了,戲謔地道:“李大人將我在這牢中關了一天一夜,太守大人一句宰相肚中能乘船就算了事兒了?”
馮太守心裏咯噔了一下。
來之前,他都已經了解過京城裴家三郎的所作所為。
裴三郎就是個爛泥巴扶不上牆的紈絝,又蠢又慫又沒良心——若不是有著丞相大人嫡三子的身份,早就在京城被人磋磨死了。
馮太守就覺得,似這等能被他妹夫嚇唬進牢獄的蠢貨,隻要自己今日來把人給放了,再說點軟話,就以裴儀這犯慫軟弱的性子,應該就不會也不敢再和他妹夫計較了。
隻要裴儀不計較,裴家估計也不會再來找他們的麻煩。
如今聽裴儀這麼問一句,馮太守賠笑道:“三爺,李大人完全是受人蒙蔽,他對您絕無不敬之心。您看我方才也教訓過他了,等回頭我定再好好教訓他一番,讓他好好給您賠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