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太守說著就扭頭給站在身後的妹夫打了個眼色。
李縣令心領神會,連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道:“三爺息怒啊。下官也是受那趙五蒙蔽才做下這等蠢事,凡有衝撞三爺之處,還望三爺恕罪!”
裴儀被逗笑了。
這兩人唱雙簧,是當她好欺負呢。
“李大人,你和趙五一共訛了我一百八十兩銀子。”裴儀冷笑道,“你一句恕罪就想當什麼都沒發什麼過嗎?”
李縣令手心滲出了冷汗,連忙道:“這些銀子下官一定如數奉還!”
裴儀嘖嘖搖頭:“李大人可真是沒誠意。”
李縣令暗罵裴三郎又蠢又心黑,肉疼地道:“下官一定雙倍奉還。”
“才雙倍?”裴儀挑了挑眉梢,哂笑道,“我可是在這牢裏受了一天一夜的苦啊,而且我還是被冤枉的。”
李縣令肉痛死了,一臉求助地看向自家姐夫。
馮太守都要氣死了,這個蠢貨!都什麼時候還在意那點銀子!這位可是當朝裴丞相的嫡三子!惹毛了裴家,小命都沒了,還數什麼銀子?!
李縣令接受到自家姐夫那殺人一樣的目光,嚇得打了哆嗦,連忙回頭改口道:“三爺,下官一定三倍奉還。”
裴儀蔫壞蔫壞地笑了,優哉遊哉地道:“李大人空口無憑,拿什麼擔保一定會給銀子呢?”
李縣令都肉痛死了,苦哈哈地道:“三爺放心,下官一定能拿出銀子的!你若不信,下官現在就能給你立字據。”
裴儀眉梢微挑,壞笑道:“字據就不必了。李大人這人品,我是信得過的。”
這話從她嘴裏冒出來,多多少少都有些諷刺了。
馮太守連忙賠笑幫腔道:“三爺,這牢裏多晦氣啊,有什麼話我們出去再說吧。”
裴儀瞅了眼這個匆匆趕來的馮太守,哂笑道:“太守大人說得極是。”這人與李縣令都是一丘之貉。誤抓良民這麼件大事兒竟然三言兩語就想擺平。關鍵是,這馮太守連她這等貴族子弟都敢欺壓,若是碰上那等無權無勢的平頭小老百姓,還不得更囂張無度?
“三爺請。”馮太守側身讓到一邊,很是巴結地道。
裴儀大模大樣地走了出去。
等她出去後,馮太守才敢緊跟著走在後麵,李縣令戰戰兢兢地跟在最後麵。
臨河縣城裏的府衙與牢獄都在一處——府衙後頭便是牢獄,從牢裏出來必然要經過府衙辦事處。
一行人剛走出大牢,就聽得一陣陣鼓聲。
馮太守和李縣令的臉色頓時便不好了。
這自古以來,就沒有官員樂意聽到府衙打鼓被人敲響的。
這鼓一響就絕對沒好事兒。
不知道是哪個刁民又在鬧事兒!
李縣令一張老臉比煤炭還黑,冷聲問道:“是誰在敲鼓?”
一個衙役跑過來戰戰兢兢地小聲道:“回大人的話,那敲鼓之人乃是裴府的侍衛,名叫七殺。他……”
衙役說到這兒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是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