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趙五身旁的時候,裴儀停了一下。
她邪氣地笑著看了趙五一眼,接著轉頭看向高台上的李縣令,哂笑道:“李大人,趙捕頭犯了敲詐勒索貴族的罪,還望李大人能秉公執法。”
李縣令一聽這話就鬼火冒,裴三郎這是在威脅他嗎?!
然而,裴儀根本就沒等他的回應,而是轉頭看向七殺道:“我們走。”
七殺低頭橫了趙五一眼。
趙五立馬顫抖不止,緊張往遠離七殺的方向縮了縮。
七殺卻故意從趙五身旁經過,嚇得後者哆哆嗦嗦,就跟天冷了衣服穿少了似的。
堵在門口處的吃瓜群眾實在是太多,嚴重影響到通行了。
七殺走在前麵開路,冷著臉道:“請讓一下。”
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一抬頭才發現那個敲鼓告狀的冷麵侍衛正護著裴儀往外走。
大家連忙往兩邊讓出一條道來。
有個書生在人群裏嘚瑟叫囂道:“裴儀,你怎麼不來書院了呀?是不敢參加模擬考了嗎?”
他這一出聲,一群書生都起哄笑了起來。
七殺麵色一冷,手指不動聲色地彈出了幾個不起眼的小東西。
“哎喲!”那個帶頭起哄的書生頓時捂住了自己臉,罵罵咧咧道,“誰打的我?”
很快,又有一個書生叫罵起來。
混亂中,不知道是哪個書生不小心打到了另一個書生的鼻梁。
結果,這就像是火星掉入了油裏,一下子炸了。
現場頓時亂做一片,剛剛還同仇敵愾要一起對付裴儀的一群書生竟是自相毆打起來了。
七殺鄙夷地勾了下唇角,頭也不回地護著裴儀走遠。
杜衡艱難地從擁擠的人群中跑出來,歡歡喜喜地挽住裴儀的胳膊,邀功似的低聲道:“三爺,方才我可是助了你一臂之力哦。”
裴儀不解其意,輕笑道:“那你說說是怎麼幫的?”
杜衡抿唇笑了,嘚瑟地道:“有百姓想找三爺訴苦又不敢,我就鼓勵了他們一下,告訴他們過了這個村兒,就沒有這個店兒了。”
裴儀審慎地打量了杜衡一眼,輕笑道:“你倒是很聰明。”
她越發覺得她家阿娘送給她的這位侍君不簡單——整日裏看似爭寵,實際上似乎別有所圖。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李縣令退堂後,邀請自家姐夫去那風流之地快活。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羅漢床上,任由身後的姑娘給他按摩肩膀。
“裴儀真是有病啊。”李縣令享受著姑娘的伺候,一麵抽著水煙鬥,一麵罵罵咧咧地抱怨道,“明明是他心甘情願拿銀子給我,現在卻說我訛他。這人真是又慫又神經。”
馮太守躺在他對麵,也是舒服地抽著上等的水煙,很是不屑地嗤笑道:“裴儀就是慫的要命又蠢得出奇。他是覺得在你這兒丟了麵子,又想要把麵子掙回來。”
李縣令口鼻間全是煙霧,白白胖胖的一個人籠罩在煙霧之後,看上去顯得更龐大一坨了。他咬著水煙袋,鄙夷地道:“越是慫的要命的人,才越是想在別人麵前證明他不慫。可他越是這樣虛張聲勢,就越是容易氣短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