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歡聽到此處,思路大為開闊,笑著接口道:“而且,雍州乃是龍興之地。倘若是雍州出了什麼‘異象’‘災禍’,那必定更能惹得京都震蕩。”
當年,老皇帝就是在雍州起兵發家的,所以才有此地是“龍興之地”這一說。
裴儀溫和地輕笑著頷首道:“看來,你已經對此事很了解了。”
話雖是這麼說,荀歡心裏還是不太願意離開京都回雍州。
隔著一張書桌,他更為傾向坐在書桌後的裴儀,兩人瞬間靠得更近了。
隻要荀歡再往前湊一點,說不定兩人就能親上。
荀歡就借著這等親密距離,黏黏糊糊地撒嬌道:“可是,我舍不得你啊,三郎。”
裴儀無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荀歡見她不應他,微微撅了下嘴巴以示不滿,繼續撒嬌道:“三郎,你難道就沒有一點舍不得我嗎?”
裴儀抿唇笑了,壞兮兮地就打算說:沒有。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說出來,荀歡就瞪著她道:“你不準說傷害我的話。”
裴儀頓時就被噎了一下,心裏不免覺得好笑又無奈。
荀歡嗔怪地繼續瞪著她,很不滿地道:“你這人也太狠心了。”
“說把人家支走,就把人家支走了,一點都不講感情的。”
“我這些日子為了三郎你四處奔波,三郎你就一點都不心疼人家嗎?”
荀歡越說越動情,嘴巴微微一癟,滿腹委屈地道:“三郎就忍心這麼把人家趕走了?”
裴儀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這個越說越起勁兒的少年郎,也不回人家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聽著。
荀歡頓時說不下去了。
“哼!”
他憤然冷哼一聲,皺起一雙好看的俊眉道:“好一個無情的裴三郎!我終究是錯付了!”
話落,他直接轉身便往書房外走。
裴儀委實沒料到這個男人竟然會跟她來這麼一出。
但她還是巋然不動——依舊坐在那書桌後的交椅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男人氣鼓鼓地一步一步走出了書房。
結果,很快,這男人又扭回頭來,站在門邊憤憤地提醒她道:“我真的走了!”
裴儀抿嘴憋笑,也不回他話。
荀歡氣得很,扭頭就走了。
結果,大概就過了兩秒鍾的時間,門框邊又支出一個男人的腦袋來。
他瞪著屋裏的她,憤憤然地道:“我真的走了!”
裴儀強忍著沒笑出聲,故作嚴肅地微微頷首,接著故作淡定地道:“知道了。”
荀歡好氣哦,扭頭就跑了。
裴儀不覺莞爾,卻也沒追出去,而是隨手拿過書桌上的一份卷宗翻閱了起來。
結果,就隔了那麼一小會兒,窗戶處就冒出一個男人的身影來。
那男人站在窗外怒瞪著她,嗔怪地道:“裴儀!你都不挽留我一下嗎?!”
裴儀這才抬起頭來,將目光從卷宗上挪到了窗戶邊的男人的身上。
她忍著笑道:“你進來吧。”
荀歡瞬間就高興了。
他抿唇忍著笑,盡量讓自己顯得沒那麼好哄,矜持地微微揚起下巴道:“你讓我進,我就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