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情況根本就不是掉眼淚的最佳時機,他才不會在這種時候掉一滴眼淚。
男人的眼淚很珍貴的,必須得用在刀刃上,一滴都不能浪費。
荀歡心裏默默這般吐槽著,心情也莫名好了起來。
他再扭頭看向站在麵前的這個女人時,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有些好笑。
裴儀見他態度有所緩和,柔聲哄道:“荀家郎君,我是真想邀你進屋一敘,你可願賞光?”
荀歡嘴角都要翹上天了,麵上卻金貴冷豔地“哼”了一聲,這才揚起下巴撐著窗框一下子翻身躍了進來。
裴儀把他這副言行不一的別扭金貴勁兒看在眼裏,也不忍再逗弄他了。
方才荀歡究竟在鬧騰什麼,她心裏其實清楚得很,隻是不想回應而已。
但如今看來,是必須得有所回應了。
裴儀心頭不由得又默默歎了口氣。
她沉聲道:“阿歡,我並不能向你保證什麼。”
荀歡一顆心不禁直往下沉,不滿地道:“你不能保證什麼?”
裴儀不禁有點尷尬,戰術性地拂了下鬢邊的碎發,尷尷尬尬地笑道:“不能對你進行任何情感上的保證。”
荀歡早就料到這結果了,鼓著臉頰一副“老子看透你這個絕情女人”的神情,很是不滿地又冷哼了一聲。
他哀哀怨怨地道:“我做這些也不知道是為了誰,結果有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哼,就算是肉包子打狗,人家狗吃了肉包子還知道叫兩聲。有的人好處占盡了,還一點都不給回應。”
裴儀很是無奈地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地道:“阿歡,你不隻是在幫我,也是在幫你自己。這些日子,你在京都各種部署,何嚐不是在為你自己造勢?你我本就是盟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說你在為我奔走,那我何嚐不是在為你謀劃?”
最後這話實在是說得太漂亮了,荀歡頓時心裏一甜。
他抿唇忍著笑,故作矜持地道:“三郎這張嘴,就是騙人的鬼,越來越會哄人了。”
裴儀搖頭笑了笑,不置可否。
荀歡其實知道裴儀沒法對他做什麼實質性的保證。
可他為了爭取自己的婚姻大事,像方才那樣逼一逼裴儀也是不得不做的。
不過,如今看來,就算是逼裴儀,也逼不出個保證來。
但也不是一無所獲,反正裴儀是對他更上心了,也願意來哄他了。
荀歡對於這樣的結果還是很滿意的。
既然小目標已經達成,那自己就不該得了便宜還賣乖,不然事情就難看了。
荀歡主動放低姿態,讓步道:“三郎,我也不求你能給我什麼名分。不過,我回雍州之後,你能不能保證以後不要再沾花惹草了?”
裴儀頓覺冤枉,哭笑不得地道:“我何時沾花惹草了?”
荀歡一臉看“渣女”的神情,略顯嫌棄地道:“我先前不過就是去雍州曆練了一趟,回來就得知三郎你身邊又新多了一個突厥大皇子‘赫連臨玉’。”
裴儀又尷尬又無奈,悻悻地道:“別亂說!我跟赫連臨玉沒什麼關係。”
“什麼叫沒關係?”荀歡一臉抓奸在現場的神情,以一種偵破大案的語氣道,“我已經都知道了——赫連閉月可是喊你‘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