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將香插進去,“母親且寬心,他不敢欺負女兒的。”
說完,她便站了起來。
樓域跟著站起來,也沒有鬆開牽住她的手。
容辭隻是淡淡瞥他一眼,沒有說話,帶著他回了府。
這個墓是她建造的,而屍首……
是她從亂葬崗找回來的。
那年她才五六歲,小小的身影在亂葬崗找了十幾天才找到的。
找回來的屍首渾身焦黑,眼睛瞪得很大,像是死不瞑目。
她抱著屍體哭了半天,親手刻了墓碑。
從母親死的一刻起,容厲便不是她的父親了。
若不是她偶然間得知雲清清並沒有葬在皇陵裏,雲清清就要拋屍荒野,無人問津了。
誰能想到容厲表麵上一副慈悲為懷,大仁大義,嘴裏說著就算皇後有錯但如今死者為大,葬入皇陵給她一個體麵,背地裏卻將屍體拋入亂葬崗!
雲清清死的那一晚,就是慶國日。
在這個眾人歡笑的一天,容辭總是想起那一晚的大火和蔓延的鮮血。
她一點都笑不出來。
察覺到她的情緒,樓域上前抱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容辭偎進他懷裏,嗅著縈繞在鼻尖的淺香,心底的悲痛與恨意壓下去了些。
片刻後,她退出幾步,斂著眸子開口:“時間不早了,你去客房休息吧。”
誰料樓域上前一步,眸底帶著熟悉的笑,“作為準夫君,我沒有一個可以和你同睡一間房的機會嗎?”
其實他想把那個“間房”改為“張床”。
不過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光是這樣容辭就已經把他趕出去了。
樓域:“……”
他孤零零的站在門口,秋風吹過,有種莫名的蕭索悲傷。
他又等了一會,發現容辭確實沒有那個憐香惜玉的柔軟心思,隻能失落的去了客房睡覺。
容辭早上起床,直到練完劍吃早膳時都沒有看見樓域。
這讓她有些稀奇。
容辭坐在餐桌上,看著漂亮的早膳,動筷前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樓域人呢?”
蘭芷對著她笑了笑,“樓世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他讓屬下告訴您不用等他。”
聞言,樓域拿起筷子夾了她麵前的蝦餃。
蘭芷隱晦的目光落在容辭的嘴上,在發現容辭咬了一口後表情有些僵硬她低下頭笑了一下。
容辭又嚼了一下,確認這個蝦餃是真的沒熟之後她吐了出來,對著一邊低著頭的蘭芷開口:“是柴火用完了還是本殿下給的月錢不夠,這個蝦餃怎麼沒熟?”
蘭芷又笑了一下,憋住笑之後抬起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可能吧,殿下可以吃其他的,屬下回頭好好敲打下膳食房的人。”
對不起了,隻能讓膳食房的人背個鍋了。
容辭沒有再去碰這個蝦餃,她端起魚粥喝了一口。
剛入口她就嗆住了。
一個字,鹹。
鹹得齁人。
還有些腥味。
這是什麼人間絕味??!
容辭喝了好幾口水才壓下嘴裏的鹹,她又看向蘭芷,語氣有些不滿,“怎麼?今兒的廚子是手殘了還是鹽變便宜了?放這麼多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