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薑衛回府,薑晚池便和薑雲染一塊去向他彙報。
薑晚池拿出老白蓮親手寫的那份聲明來,給她老子看,“爹,原來這多出來的五兩銀子啊,是馮姨娘支的。”
薑衛看了那聲明,眉頭皺起來。芷汀不懂事就算了,馮氏也這般沒有規矩,是覺得賬房都能任由她們說了算嗎?還是說,馮氏從前管賬,她們就一直如此,因而這習慣就改不了?
薑晚池看了眼薑雲染,薑雲染跟薑衛說:“爹,女兒翻了賬房先生記的賬,發現之前也有此情況,有句話想問爹,又不敢。”
薑衛道:“雲染想問什麼?”
薑晚池接過話:“想問爹,是不是馮姨娘和芷汀,還有伯孺,都可直接到賬房支取銀子?若不然,賬房先生是斷然不會未經上麵同意就撥銀子的。”
薑衛仔細想了想,一頭霧水,他印象中是沒說過這樣的話的。但,馮氏打理後院,已經十多年,哪怕他真說過這樣的話,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薑晚池沒等她爹的回答,接著往下說:“爹,我與雲染商量過了,規矩便是規矩,不說咱們侯府,哪怕是沒有賬房先生的尋常人家,要支銀子也總得記個賬吧,更別說人口多的人家,還得請示管賬的太太呢。”
薑雲染也在旁接話:“正是如此,女兒也聽一些小姐妹們說起來,她們家裏支取銀子,都得向太太報備清楚的,支多少,用在何處,是必定要一項項一條條列清楚的。”
薑衛點頭,“是該有規矩。那你們覺著,該怎麼定規矩?”
薑晚池道:“咱們侯府人口不算多,大的開支也沒幾筆,女兒覺得十兩以下請示管賬人,十兩以上得請示爹,如此一來,才能知道銀子用在何處。”
薑衛沒想太久,直接就允了。定下這樣的規矩是好事,他雖然一隻眼開一隻眼閉,隻要不過分就行,但說到底,銀子總歸得打理好,若這個那個的隨便支取,還有多少盈餘?
“你們看著辦吧,爹都支持。”
薑雲染便記下了她爹說的規矩,到時讓管家每個院子裏去說一遍。
薑晚池又道:“爹,既然說到了這個管賬和記賬的問題,女兒鬥膽,再跟您說說開源節流的事。咱們一家老小,都是指著爹的俸祿過的,不該那般大手大腳。有些下人奴仆啊,做的都是重複的事,女兒的意思是,可以減掉一兩個,或者重新分配差事,按差事的多少輕重給月錢。”
薑衛覺得沒問題,“這個合理,難道之前不是這樣發月錢?”
薑雲染翻開賬本讓她爹看,“爹你瞧,這個朱小花跟那個王小翠,都在廚房裏頭幹活,明明一個人就能做完的事,非得兩人做,發兩份月錢。大姐姐已讓朱小花月錢減半了,王小翠雖然月錢沒減,但加派了差事。”
薑衛翻了一下,之前還道馮氏管理得宜,每個月都超支了那麼一點,她從來不問自己要銀子,都是自個兒補貼的,可原來,這裏頭大有乾坤。
“你們繼續說說,還有什麼發現?”
薑晚池又道:“除了下人的問題,還有許多無用的物什,不必要的我也讓減掉了。省下來的銀子,正好能當作賞銀,賞給那些做事認真的下人。本就是多勞多得,不勞不得,爹認為如何?”
薑衛也允了。
薑雲染又記下了,到時候讓管家召集全部下人,宣讀一遍才是。
“節流的問題說完了,就該說說開源了。爹,就指著你一個人賺錢養家,太累了,咱們也能幹點活兒補貼一下家裏。比如做點刺繡,納幾個鞋底,縫兩件衣裳啥的,這些都是能換錢的活計啊,哪怕是仲孺,也能抄點經文什麼的,給自己賺點零花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