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池的嘴巴,成了一個圈,又是尷尬又是無語地看著他。
那什麼,兄弟,你這就過分了哈。雖說,雖說你救了我全家,但也不能這麼著吧,這不是趁火打劫嗎?她一黃花大閨女,如何能做得出這種事來?
邢越長歎一聲,“我就知道,這不可能。不管是不是在夢裏,你都不會成全我。”
薑晚池不敢吭聲,所以你這是死不瞑目嗎,兄弟?
想想他也是真可憐,人都有妻兒老小的,他啥也沒有,就隻有錢跟權了,這人一去,這些都是虛無,帶不走的。
要不,就委屈一下下,幫他完成個心願?
薑晚池捂了捂臉,“也不是不可以。”
邢越的眼裏溢滿了狂喜,“你說真的?”
薑晚池都不好看他的眼睛,真的是滿滿的星光。這回光返照也太厲害了。她說:“你能不能閉上眼睛?我看著你的眼睛,我做不出來,喊不出來。”
邢越當真閉上了眼。
薑晚池的心,像跳到了嗓子眼,她是真的緊張,好像在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般。可明明,這是替他完成心願啊,是為善。
但是她有很強烈的罪惡感,分明是在欺騙純純的少年。
既然都答應了,硬著頭皮也要完成。
薑晚池深吸口氣,自己也閉上了眼,手一抓緊邢越的衣領,就飛快就往他懷裏挨了挨,然後,幾次啟齒,都沒喊出那個詞來,實在是羞得找不著北。
邢越隻感覺到一抹柔軟鑽進自己懷裏,鼻子裏闖入了她身上的味道,很淡的香,卻讓他迷醉不已。
他忍不住扣緊她的腰,盈盈一握,好像大點力都能將她的腰掐斷似的。他將她按在自己的心口,如果是夢,他真的不願醒來,管它還有沒有明日。
他嗓音又啞了幾分,“你喊喊我。”
薑晚池耳朵一熱,這實在太磨人,得趕緊喊了完成任務,再這麼摟著,要浸豬籠的。
她又吸一口氣,這次總算喊了出來:“夫、夫君。”
邢越被她若有似無的氣音刺激得滿麵通紅,脖子耳朵也通紅,如同曠虛的池,突然被溫水注入,又滿溢出來,內心的滿足無法言喻。
他緊緊摟住她,不願放手,喜的同時,又有一陣悲從心底湧上來,難以自抑。一滴淚毫無預兆地逃脫眼眶,滑落在她的肩。
薑晚池突然感覺肩上一涼,她有些驚訝,他竟然,哭了嗎?
是不甘嗎,是有感時日不多,還有太多的事想做沒來得及做嗎?
“你……”
邢越在她耳邊一遍遍地呢喃:“薑晚池,薑晚池,別走。”
薑晚池以為他下一刻就要登極樂去了,她突然也想拉他一把,看看能不能把他留久一些,這世間多美。
“邢越,你別睡,也別閉眼,我我,我這就找人來給你續命。”
可邢越摟得她很緊,“續命嗎?續不續都無所謂了,死了也值了。”隻願長夢不願醒。
薑晚池:“你可別啊。”
“含風、度雁。”
那兩人聽見薑大小姐喊,趕緊推門進來。然而看到眼前一幕,他們都傻了。那什麼,爺跟薑大小姐是抱著的,抱著的!
非禮勿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