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和準備先去臥房看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感覺這間屋子和自己剛來的時候有些不同了。

臥房的門半掩著,她小心翼翼地推開,卻發出“嘎吱”一聲響,嚇了她一跳。

她快速將房間打量一圈,裏麵依然是一片寂靜,陳設與之前相差無幾,隻是床邊帷幔被放了下來,朦朦朧朧透出一個頎長的身影,那身影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

又來了一個新的倒黴鬼?

李和和將腳步放得極輕,如履薄冰地走了過去,

嗯,這個倒黴鬼看上去還頗為眼熟。

看清了床上之人的模樣,李和和長舒一口氣,用力掐著沈明庭的人中:“殿下,醒醒,醒醒。”

該死,怎麼把他給卷進來了,李斯年到底想幹什麼?!

沈明庭躺在李和和的懷裏,眨了眨濃密的長睫毛,悠悠轉醒。

他頗有些不自在地從柔軟的懷抱裏起身,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是何處?”

“這是李斯年練功的密室,我與他吵了一架,他便把我關了進來,”李和和簡要說了說她在此地發生的事情,又問道:“殿下怎麼也進來了?”

沈明庭皺著眉,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事情,緩緩道:“我回房後沒多久,便有人來說宮主要見每組魁首,我便跟他們去到了九獄宮內部的一個議事廳。議事廳內共有十三人,除了十二組魁首,還有在所有敗者中最終勝出的一人,便是第一日和我對決的女子。”

“裴秀婷?”李和和有些驚訝,看起來那麼嬌弱的一個女子,怎麼會是敗者組第一呢?

沈明庭淡淡道:“她的武功境界已經有了很大提升,比起我來也不遑多讓。”

隻是他不善交際,大家也都很小心謹慎,未曾從這些人口中獲得更多的信息。

“他們飲了杯中的茶,不一會兒就昏迷過去,我也佯裝中招伏在桌上,便聽得一個男聲道‘這十二個,隨我上路,這一個,送去和和那裏’,然後我便真的暈了。”

沈明庭看向她:“我想,這男聲應當就是李宮主吧?”

李和和麵色難看地點了點頭。

這算什麼?挑沈明庭作為親傳弟子送進來與自己成親?他與那十二人上路又是要去哪裏?

她暫時不去想這些問題,向沈明庭解釋了一番這間密室的構造:“這間密室的石門是李斯年步入宗師境界後重新改造的,石門重逾千斤,且沒有鑰匙,隻能憑內力將石門推開,非宗師境界不可為。這裏也存了些水和食物,我們兩人的話,捱上一個月應當足夠。”

沈明庭的話說得很委婉:“李宮主近日要出遠門,怕是無暇來為我們開門。”

李和和沒說話,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小兔子,手指都攥得有些泛白了。

她早就不指望李斯年了。

沈明庭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像是在安慰一個迷路找不到家的無助小孩,但是沒關係,他會帶她回家的。

他沉聲道:“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要離開這裏,共有兩條路,一是在一個月內修煉至宗師境界,將門打開。”

……這第一條路說了跟沒說一樣。

沈明庭自然也知道此路渺茫,繼續道:“二是在這個密室裏找到另一條出路。”

李和和抱緊小兔子,努力打氣:“天無絕人之路,找吧。”

雖然她覺得,像李斯年那樣狠心的人,可能並不會給自己留退路。

兩個人分工合作,沈明庭去檢查臥房,她去檢查書房。

沈明庭將枕頭被褥全都翻了過來,把床板整個兒敲了一遍,並未尋到什麼機關暗道,又去檢查房中的桌椅板凳和牆壁地板,俱是如此。

再看書房這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架上也放置了不少書本,李和和立刻將搜尋的重心放到了這裏,會不會有什麼密室的構造圖呢?

隻是讓她失望了,桌上的草稿是李斯年臨了一半的《心經》,前半篇的字體寫得虯勁有力,龍飛鳳舞,越往後字跡越混亂,幹脆停筆不寫了。

心境亂了,哪裏還能臨什麼心經。

李和和不相信李斯年是會抄佛經的人,他一定還在這裏寫過些別的什麼。她又搜尋了一番,最後發現了厚厚一疊《金剛經》《法華經》《藥師經》等李斯年親筆抄寫的經文,旁邊的銅盆裏,還有紙張燃燒的痕跡。

這是在祈福嗎?

她又去尋書架上的書本,出乎李和和所料,這架上擺的大多是些閑書,除了一些醫書、雜學,甚至還有一些遊記和話本傳奇,怎麼看都不像是李斯年的風格。

倒像是……娘親喜歡看的書。

李和和咬了咬下唇,眼神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