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醒放下手裏的試管,走過來把妹妹提到一邊,訓斥道:“說了多少遍,吃東西的時候不要碰犬牙。還有它的腦袋,你也少摸,萬一被他牙齒刮破你的手怎麼辦?”
林春濃:今天怎麼總是挨吵?
“犬牙的牙齒隻有尖尖上比較鋒利,”林春濃小聲辯駁。
林秋末的聲音也響起,“老大,我一直注意著囡囡,不會讓犬牙傷到她的。”
林春醒還是沉著一張臉,“總之吃東西的時候,不要和犬牙有接觸。”
林春濃領著這一通訓,跑出去洗了洗手,才能繼續吃雪糖球,看著已經被她啃出一圈牙印的糖球,驀地歎了口氣。
人小,吃個東西都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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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夷水村的人跟著林家樂學會了搭暖棚的方法,家家戶戶都有蒜黃吃,還有些種得多的,拿到鎮上換了些錢。
大夏朝現在已經有很成熟的暖棚技術,冬天裏一把子蒜黃也賣不出天價,不過好歹夠給家裏的孩子添個零嘴。
因此年關時,林春濃和香荷去村裏玩,經常就收到這家嬸嬸那家伯娘給她們分的吃食,其中又以米花糖居多。
不過有林秋末跟著,林春濃也沒能多吃。
林春醒也不是天天要做實驗的,偶爾會出來和妹妹一起玩。
然後漸漸的,林春濃發現自己一到村裏,又有人願意跟她玩了,經過她觀察,才發現這些小女孩願意再次跟她一起玩,都是她哥哥的加持。
至於陳清然小姑娘,現在還是不太喜歡她,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她把秋末“逼良為娼”的模樣,也都要跟林秋末說一遍。
“如果你不想在林家待了,就來我家找我。”
盡管林秋末對她的關心反應平平,陳清然也並不受半點影響。
這天在村裏玩了一圈子,林春濃和林秋末一起往村外走,在路上就問他:“你以後要跟陳清然走嗎?”
她是故意逗小孩,沒想到林秋末一點都不識逗,根本不理她。
出來村,就有一個穿著粗布的中年男人從他們家那個方向走來,遠遠地,便問道:“你們是外麵那戶人家的小孩嗎?”
林春濃察覺到林秋末一下子全身緊繃起來,看向中年男人,應答道:“是啊叔叔,你是哪兒的人?”
中年男人被問得一愣,他麵相凶狠,很少有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娃,看到他還能甜甜地叫聲叔叔的。
他不自覺地便柔和下麵色,說道:“聽說你們家有個小孩,是外麵跑來的,我家侄子丟了,想看看。”
林秋末一瞬間心跳加速,整個人都慌了。
是那些人,又是那些人。
好姑母,你真的連我在外麵苟且求生都不能容忍,非要把我追趕得如同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才行嗎?
林秋末垂著的眼睛裏,閃現出濃墨一般化不開的恨意。
中年男人看向林秋末,審視的意味很濃重。
林春濃說道:“可是叔叔,他不是外麵跑來的,他是村口二發伯伯家的長工,他們不要了,我爹才把他帶到我們家的。”
這小女娃,實在是太軟了,中年男人覺得心裏像是流過一趟溫溫泉流。
如果他是個正常人,說不定也能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