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牙在不遠處蹲坐著,林春濃一來,它也很快跑過來。
“秋末,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林春濃打量一下他的臉色,問道。
“我還以為你這段時間隻和張二爺玩得好了,”林秋末笑了下,道:“沒想到你還有空注意我。”
林春濃冷哼,在路上哥哥都諷刺她好久了,說她見色忘義什麼的。
但她現在對張二哥真沒那個意思,不對,以前也沒那個意思啊,就是覺得美少年,喜歡多看兩眼罷了。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嘛。
“你這個臭小子,”林春濃抬手敲了下林秋末的額頭,“也笑話我?”
林秋末哭笑不得,小丫頭又擺長輩的譜兒,頓了會兒他說道:“囡囡,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你想去哪兒?”林春濃立刻警惕。
也不知為什麼,從一開始把這小孩帶到自家,她就有種他不是會在林家一直待著的人。
林秋末說道:“我也不知道,隻是暫時想出去看看。
見小丫頭還是看著自己,林秋末又道:“如果我真要出去,會跟你說的。”
林春濃心裏歎了一聲,隻怕他還是惦記著他母親的仇,想了會兒說道:“你如果一定要走,一定要提前說,我給你準備一些能用上的東西。”
林秋末笑著點了下頭。
“不過你現在還小,我建議你有什麼事都過幾年再出去辦。”
林秋末抬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其實你沒在外麵經曆過,不知道好些人,在七八歲的時候就要承擔養家的壓力了。我現在已經八歲,是個半大孩子了。”
林春濃打開他的手,一瞪眼睛更圓了。
林秋末又忍不住笑出來。
林春醒從廚房出來,問道:“韭菜可好了?雞蛋我已經煎好了。”
“好了,”林春濃答應著,抓著韭菜跑去廚房。
這天林家的晚飯開得很早,三個炒菜,兩大盤的餃子,一家五口人吃得幹幹淨淨,飯後林家樂還胃口很好地衝了一碗藕粉。
之後一家人又圍著整理幹淨的桌子喝起茶來,暮色漸漸上來,四周吹來的風消散了午後的燥熱,但是幹爽的氣息依然如故。
犬牙在林春濃身後不遠處臥著,時不時歪頭看看主人們,好像能聽懂人話似的。
如果忽略幹旱的狀況,這一幕的確稱得上是難得的農家悠閑時光了。
林家樂問女兒:“囡囡,你這幾天可做了別的夢?”
自從林春濃養了兩隻小蠍子,再沒有做夢找不到水喝然後渴醒。
她知道爸爸這麼問,是想問這幾天的天氣,直接搖頭道:“我這幾天睡得可好了,一個夢都沒有。”
林春醒麵對著外麵,看到有人走來,提醒道:“爹,村長他們來了。”
說著,他便站起身,林家樂也起身,笑著迎了陳金名一行人進來。
方小草把他們兩口子住的那間正堂屋收拾收拾,端上來兩盤小吃,請村裏這些人進來商談。
然後她就帶著三個孩子去了隔壁的女兒的房間。
這間房林春濃還沒有正式住過,隻有姥姥來林家的時候住過幾天,不過她媽經常收拾,一點黴味都沒有。
林春濃坐在自己的大床上,這是她跟著老爸一起去月潭鎮手藝活兒最好的劉木匠家定做的,足有一米八乘兩米的寬度。
雖然在奢華上比不上拔步床,但相比於現在簡單的木板床,還是很豪華。
“啊,”林春濃躺下來,左右翻滾了下,聞著猶殘留著陽光味道的被子,她喊道:“我要一個人睡,我要一個人睡。”
方小草拿了本書過來,笑道:“發什麼瘋呢。”然後把書遞給林春醒,“這是前幾天你在月潭鎮的同學,柳明和柳清華來了一趟,給送來的。說是先生讓買的,據說是咱們慶州府的學政官已經點了,這文集就是他做的,來年春天四五月份便會巡考到臨縣,你們先生叫底子好的都好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