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好沒有話,隻是緩緩地走下台階。
一步,兩步,三步……
她漸漸地向鐵籠子走去。
狼王瞧見她的動作,也不再左右遊走,它裂開嘴巴露出長牙,青綠瞳孔一瞬不瞬地緊盯這逐漸走來的‘獵物’。
她這是想去送死嗎!
人們看見手持弓弩的嬌美少女一點點靠近籠子,五米、四米、三米……越來越近。
薑好不顧周遭憐憫惋惜的目光,她依然一點點向前走,鐵籠子在眼前不斷放大,惡臭的血腥開始充斥鼻腔。
但她還是沒有停。
忽然,一陣鐵鏈碰撞,狼王怒吼一聲,前肢借著橫條鐵欄杆一躍跳起,猛撲直上,尖利的爪子伸出縫隙勢要劃破她的臉。
薑好看著眼前瞬間放大的利爪,那隻爪子彎成鉤形,上麵還沾有生吞獵物時所留下的淡淡腥氣。
爪尖的寒光嗜血陰鷙,此時此刻,距離她的鼻尖,隻有不到一指的距離。
嗬,
差一點,就毀容了。
薑好感受著與死亡的擦肩而過,瞳孔裏倒映出屬於草原狼王的桀驁不馴。
她輕輕一笑,右手轉動箭杆,一揮一落間,眼裏的畫麵便染上一層鮮紅。
箭尖近距離地,刺入了狼王的腹部。
一瞬間,血花四濺,點點猩紅似噴灑的水,滴落在她的臉上。
那些血珠順著皮膚下滑,留有道道紅痕,她的麵容變得可怖,但眼睛依然明亮。
薑好冷眼看著倒在鐵籠裏氣若遊絲的灰狼,她抬起手,用袖子輕輕拭去臉上的紅印記,然後轉身,朝著高台上明顯錯愕的人,緩聲道:“公主,狼王已死,您……可否滿意。”
……
這場宴會散得可謂是神色各異。
外藩或是內族,一個個都懷著自己的心思反回了府邸,但無論怎樣想,眾人對薑好,或者安家,都重新定與了評價。
一個姑娘不顧生死,含著笑便近距離擊殺了野狼,這著實是個不的衝擊。
薑好才不管那些人是如何評價自己,她一步一行跟在安老身後,目光慢悠悠地環顧左右,不經意間,瞧見一片隱沒在黑暗裏的灌木叢沙沙晃動。
一顆石子從那裏飛出來,從地上滾動幾下便碰在她腳邊。
薑好一愣,她沒有動,過了一會兒,又有一顆石子從原處飛出來,借著從側邊透過去的燈光,這下,她倒看出了一個孩腦袋的大概輪廓,一瞬間便明白幾分。
她上前幾步先靠近安老耳邊:“外祖,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兒,能不能去處理一下?”
安老莫測地看她一眼,隨後點點頭。
薑好離開,安臨之不放心地想跟上,卻反被安老製止住了,他茫然地看著手撚長髯的祖父,又瞧瞧早已遠去的妹,越發摸不著頭腦。
薑好撥開灌木叢枝,漸漸往草木裏麵走,身後的明光越來越遠,隻能依靠右手裏提著的八角宮鈴燈來照亮腳下的一方土地。
裙擺被誰拽了一下,嚇得她差點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