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澤聽了也不惱,一邊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麵笑道:“顧先生說笑了,我不是外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將氣氛降到了冰點。
餘周周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暗道男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不比女人來得見得天光。
也就是這個時候溫軟走了出來,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皺了皺眉,“你們在幹什麼?”
蝶翅的長睫微微一顫,那雙勾人的狐狸眼眺向顧聿銘,“你怎麼來了?”
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語,顧聿銘卻沒半點勢弱地插著兜,睨著溫雨澤道:“我來還傘。”
眾所周知今早下了雨,現在顧聿銘來說還傘,那豈不是昨晚他睡在這裏?
餘周周發現新大陸似的抱緊了溫若生,瞪大了眼看他們。
溫雨澤卻一點沒中圈套的緊著眉回敬他。
溫若生害怕溫軟因為溫雨澤趕走顧聿銘,奮力從餘周周懷抱裏掙出小腦袋,極力表達自己跟顧聿銘統一戰線。
“媽咪!溫叔叔留顧叔叔在家裏吃飯,你要多做一點好吃的哦!”
溫雨澤一怔,他剛剛隻是為了氣顧聿銘才那樣說,並沒有真的想留他吃飯,這倒是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顧聿銘嘴角不經意的勾了勾,“是啊,多謝溫先生。”
兩人一唱一和,溫軟狐疑的看向溫雨澤,“你和他認識?”
溫雨澤硬著頭皮說:“跟顧先生有過一麵之緣。”
溫軟驚訝之後,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Aaron和顧聿銘關係好,他的員工能和顧聿銘有過照麵也不足為奇。
她點點頭,沒追問,隻說:“超市離這裏有些遠,沒有醬油用鹽替了也好,就將就著吃吧。”
鬼使神差的,顧聿銘想起那條陌生短信發來溫軟和溫雨澤‘一家三口’的照片。
所以……那時候溫軟其實也想著找溫雨澤替代他?
顧聿銘皺緊了眉,手抄在褲兜裏向前壓了一步,“鹽是鹽,醬油是醬油,兩個根本不能替代,我開車過來的,開去超市的話很快就能買回來,等我。”
他說完,像是害怕溫軟叫住他,又說些從前那樣含沙射影的話,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從超市回來,準備熄火時候,顧聿銘看到副駕駛上的那瓶醬油,唇齒間像含了雪一樣,沁得心間都冰涼了起來。
良久。
他嗤出了聲,然後放聲大笑。
笑聲驚嚇到了路邊過路的小女孩,她攥緊身邊大人的手,“媽媽,這個車子怎麼在笑啊?”
女人看到車子裏的顧聿銘,摸了摸她孩子的頭,“寶貝乖,是叔叔在裏麵,不要怕。”
小女孩懵懵地點了頭,“那叔叔為什麼會在車子裏笑呢?是跟我一樣過生了,所以很高興麼?”
兩人漸行漸遠,談話的內容卻絲毫不差地傳進顧聿銘的耳朵裏。
顧聿銘聽著,笑聲漸漸小了下來,內心卻又一團陰火不斷搓出來,湧上他的腦子,在把醬油瓶遞到溫軟跟前時,沒忍得住的問:“若生,快過生了吧?”
“顧叔叔……”
溫若生蹦到他們跟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溫軟捂住了嘴。
“你說這個幹什麼?”
她蹙著一雙眉,眼間含著萬古不化的雪,和從前那個一見到他就笑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