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像是被一根細線纏住，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扯得他喉嚨發緊，幾乎控製不住想說‘我是他的爸爸，我不能問嗎’。
但他沒有，他站在她對麵，滾了滾喉嚨，咽下湧上來的那股酸澀，“想給若生過一次生。”
每一次，每一次若生在倫敦的生日，他都去了。
隻是他們在屋內，而他站在屋外的街道，透過那扇小小的窗戶，看到他的若生從那麼小，從還不能說話的一個小人人長到現在這麼高，還會擰起小拳頭說自己是男子漢會保護媽媽了。
溫若生聽到這裏控製不住了，拽開溫軟的手，抱住顧聿銘，興奮地快要跳到天花板上，“是嗎？是嗎？顧叔叔你要給若生過生日嗎？你真的要給若生過生日嗎？”
那樣的笑容和每次在倫敦給若生過生時完全不一樣。
那時的若生總是會張著一雙星星眼，問她，爸爸呢？爸爸不喜歡若生嗎？所以連若生過生都不來。
她的若生明明就那麼期待爸爸的存在，期待爸爸給她過生。
但是她因為她自己的不接受，自己的不堪重負，自己的逃避，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把他的快樂推遠。
鍋裏的油仿佛進了水，劈裏啪啦的，躍在每一個人的心間上。
溫雨澤看到溫軟神情鬆動要張口說話，連忙問：“菜是不是要糊了？”
溫軟一怔，連忙跑了進去。
溫若生撅起小嘴，有些失望地懊惱，“剛剛明明媽咪就要答應了吖~”
顧聿銘摸了摸他的頭，像是在對他說，又像是在對溫雨澤說：“不怕，該答應的還是要答應，不該答應的怎麼都不會答應。”
走進廚房的溫軟，還回想著剛才溫若生的神情，耳邊突然想起一道聲，“做菜小心點。”
溫軟看著近在咫尺的顧聿銘，愣了愣。
顧聿銘卻拉了她一把，自己站在了鍋邊，趁著油熱將肉絲下進了鍋裏，他動作熟練的拿起鍋鏟翻炒著。
“青椒肉絲麼？”顧聿銘手下的動作沒停，側頭問了溫軟一句。
溫軟的眉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嘴裏還是回答道：“是。”
油煙機的聲音很大，顧聿銘用空餘的那隻手開了窗，新鮮空氣的進入讓他的肺好受了些。
醫生說他現在的身體不適合聞油煙，所以他已經很久沒自己動手炒過菜了。
將青椒放入鍋裏，顧聿銘又說：“把醬油開一下。”
溫軟心裏發悶，低著頭去開醬油蓋，擰了半天也未見鬆動，她有些氣惱，伸手去拿案板上的菜刀，準備動用武力將蓋子撬開。
頭頂傳來愉悅的笑聲，溫軟下意識抬頭，對上了顧聿銘那雙滿含笑意的眸子，裏麵仿若蘊了一片星辰。
心，就在這一刻，和曾經年少時光一樣，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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