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垂下頭，無措地拿刀。
顧聿銘從她手裏拿過醬油，輕輕的一擰，擰開了蓋子。
“你擰反了。”
顧聿銘又笑，側眸一瞬看到溫軟耷著腦，害怕她不高興，趕緊獻殷勤地道：“魚太腥了，我來處理就好，你就在旁邊站著。”
他說著去拿魚。
翻著眼白的魚上麵的血還沒洗幹淨，一股一股的散發著腥味，拿在手裏滑溜溜，黏膩得像糖漿化在手上。
顧聿銘有些不舒服地皺起眉，刮著魚鱗的動作卻很利落。
溫軟看他這幅模樣覺得好笑，嘴角不禁彎了彎，是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弧度。
想進來幫忙的溫雨澤看到這一幕，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兩個人，半邊的身子都隱在黑暗，那雙眼睛也藏進陰影裏，像是黑暗裏蟄伏的野獸，正伺機而動。
溫軟回過頭正對上溫雨澤這樣冰刃一樣的眼光，心頭一怔，“你怎麼不在外麵陪若生玩？”
放在兩側的手緊了緊，溫雨澤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和他們有些格格不入，他笑了笑，“想幫忙來著。”
頓了頓，他有些不甘心地加一句，“就像在倫敦的時候一樣，我幫你做菜。”
顧聿銘自然沒錯過這樣打擊情敵的好機會，從案板抬起頭，明明是在刮魚鱗，但他仿佛談成了幾個億的項目般的，不可一世地睥睨著溫雨澤。
“不好意思，有我了，她不需要你了。”
你這個替代品，冒牌貨。
溫雨澤讀懂了顧聿銘的潛台詞，一顆心涼陡然厲害。
但他能反駁什麼呢？
因為他真的是冒牌貨，不是嗎？
溫雨澤看了眼溫軟，沒有再說話，轉過身走進了客廳。
餘周周見溫雨澤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已經猜了個大概，她給他倒了杯熱茶，安慰道：“沒事的大叔，不就是廚房幫忙嘛……”
溫若生聽到餘周周的話不高興的撅起嘴哼了一聲。
餘周周看到溫雨澤嘴角彎起的弧度越發的苦澀，連忙伸手戳了戳溫若生，用眼神示意他別亂說話。
溫若生扁了扁嘴，“我去找媽咪，我要吃糖醋魚！”
說著一溜煙跑進廚房，抱住溫軟的腿，眼裏透著一股興奮勁兒。
“媽咪！”
溫軟幫顧聿銘準備著蔥薑蒜，低頭看見自己兒子眼睛裏的光，笑了笑，“怎麼了？餓了？餓了就吃點小餅幹，廚房油煙大，你別在這裏待著。”
溫軟想把他推出去，溫若生卻死都不放手，“不嘛不嘛，我要看顧叔叔做菜！”
看著顧聿銘將最後一個菜出鍋，陣陣香氣撲進溫若生的鼻間，勾得他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顧叔叔好厲害！”
顧聿銘附身捏捏他的臉，廚房門口正好對著客廳的方向，顧聿銘抬頭時便對上了溫雨澤的視線，他挑了挑眉，並不介意再給溫雨澤心上刮一刀。
“你盛飯吧，我去端菜。”
顧聿銘的語氣和動作都很自然，就是擺放筷子和碗都無比默契，仿佛他們原本就該是這樣相處。
看得一邊的餘周周都有了錯覺，真覺得他們是一家人了。
溫若生黏在顧聿銘身邊，溫軟將一筷子青椒炒肉放進溫若生的碗裏，神情非常嚴肅，“今天這些必須要吃完，不然吃完飯就不可以看電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