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樹煒!”
溫軟尖嘯著,創烈地轉過頭,看到剛剛還‘嗚嗚’不停的溫若生木頭似的杵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溫軟連忙放柔了聲,“若生寶貝,你聽媽咪跟你解釋……”
她看到溫若生睜著大大的眼睛,眸子裏水霧一片,漾著綺麗的光。
這樣的光沒有落在溫軟的身上,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顧聿銘,小小的嘴,小小的被膠帶封住的嘴費力地張出一道形狀。
形狀很模糊。
形狀很小。
但溫軟讀出來了,是爸爸。
他終於有理由叫他爸爸了。
他終於不用叫他顧叔叔了。
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雖然他等了好久好久,但是他好後悔好後悔為什麼一早不說是溫叔叔帶他走的。這樣爸爸就不會受傷了。
溫若生一張臉被悲喜揉出奇怪的神色。
看得溫軟心頭酸脹,是她,如果她沒那麼害怕,如果她可以早點坦然麵對,他們不用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認。
溫軟張了張口,聲音嘶啞,“媽咪,對不起若生寶貝……”
她說對不起。
看吧,別人的媽媽,就因為這樣事可以說著對不起。
而他的媽媽呢?
無數難熬的日夜裏他的媽媽都是對他惡語相向,他的媽媽有著最鋒利的指尖可以輕而易舉地拈著他的皮,讓他鑽心的痛。
俞樹煒隻覺得心掉進了鹵缸裏,酸澀無比,他用腳尖踢向白岩,“起來,把這個溫若生處理了,我不想看到他!礙眼!”
他的姐姐隻是他一人的。
像那樣溫暖的笑容,那樣柔軟的聲氣也隻能對著他一個人。
這樣的小破孩趁早死了吧!
白岩痛得不行,強忍著站起身去抓溫若生。
溫軟聽到淒厲的哭聲,心頭像是被人猛然捏緊,痛得難以呼吸,她想說這是犯法的,但俞樹煒是西地幕後的那人,知法犯法早就是信手拈來,這話說給他聽就是微風過耳,根本沒用。
那她還能說什麼?
張琛不知去向,顧聿銘就昏在哪裏,路齊也被反剪了雙手在地上動彈不得,隻有她,沒有被綁,沒有被打……
溫軟一怔,想起了剛才俞樹煒的話。
溫若生被白岩抓在懷裏,小胳膊小腿兒魚挺一樣的踢,踢得白岩怒火中燒,甩了一巴掌過去,“瑪德,給老子老實點!”
“不要……”
溫軟驚呼著,看著溫若生一瞬間紅腫起來的臉頰,恨意壅塞了整個胸腔,她看向俞樹煒,後槽牙死死的咬緊,“俞樹煒,你有什麼事你就衝著我來,你衝我來啊!”
俞樹煒在溫若生嚎啕大哭裏,嘖嘖搖頭,“姐姐,你看看你,我綁了你,但是你的心跟著他們的啊,而且放了他們,他們這報警來抓我怎麼辦?”
“你還怕警察嗎?”
溫若生那纏了膠布都掩不了哭聲就在耳邊響徹,溫軟捏緊了食指,“你要是怕警察,你還會待在醫院裏?”
俞樹煒倒不介意這樣,白岩就貪生怕死了,蠕著嘴唇威嚴赫赫地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溫軟一笑,“若生才失蹤,在警察局備案了的,我們說了歹徒可能會再來,所以留意若生的走向,不說剛剛在酒店有沒有監控拍到你們,但是醫院到處都是監控,指定拍到你們,等著天眼上傳到雲端,隻要察覺不對警察就會過來,說不定現在警察就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