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剛剛醒來的小美人乖巧地眨了眨眼睛,順著聲音望了過去。
隻見麵前人一身石青色銀紋衣衫,手裏灑金折扇輕搖。
不是謝枕溪又是誰?
見他醒了,那人便眯起雙狐狸眼兒,放輕了聲音,低笑道,
“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頭暈麼?”
白眠雪一愣,這才想起來那道傷了自己的箭矢。
“……我好像傷到了脖子,王爺你問我頭暈不暈?”
小美人看著謝枕溪懵了一會兒,乖乖軟軟地小聲嫌棄他,“王爺你好笨啊。”㊣ωWW.メ伍2⓪メS.С○м҈
謝枕溪一怔,頭一次體會到什麼是哭笑不得。
“那箭上有毒。”
他蹲下身,看著小美人呆呆的樣子,哪裏還能發得了火,隻是輕輕捏著人的下巴,含著點兒無奈地笑意道,
“你頸間擦破了皮,染上了那箭矢上的毒藥,足足躺了兩日,直到這會兒才醒。你怕是不記得了?”
他看著小美人逐漸瞪大的眼睛,挑挑眉笑道,
“雖是大夫看過了說不妨事,也是叫人揪心。”
“……我躺了兩天?”
白眠雪仰起小臉,看著謝枕溪的嘴一張一合,整個人又震驚又懵懂。他愣了半晌,才無措地小聲說了句什麼。
“去叫他們把熱好的吃食端上來。”謝枕溪先朝旁邊吩咐了一聲,方才低下頭含笑去看著那小東西,
“殿下在說什麼?”
“我說……那,那是誰帶我回來的呀?”
白眠雪想起那雙昏過去之前看到的金底軟靴。
“還能有誰?你跟前的那些下人也是不頂用的,多虧本王及時趕到了,才把殿下你給好端端地帶了回來。”
那人眯起雙狐狸眼兒,邀功似的貼近小美人,看著他緩緩道。
“那……謝謝王爺……”白眠雪軟軟糯糯道。
“殿下好生客氣。”
眯著眼兒笑的狐狸說話間就裝作不經意似的,輕輕扯下了白眠雪頸間的衣領。
隻見小美人軟玉也似的雪白脖頸上果然有一道明顯的紅痕,仿佛一地白茫茫軟雪裏落了一支紅梅花。
分明纖細易折,卻因為添了幾分脆弱的傷口而更加漂亮晃眼。
謝枕溪眯著眼兒瞧了瞧,到底還是忍住了在那裏摩挲幾下的欲望,想了想,憐愛道,
“殿下莫要擔心,那毒液已經清理幹淨了,這處傷口少則三五日,多則十來天,也必是能愈合如初的。”
“我又不是京中高門大戶家的深閨女兒,在意這些做什麼。”白眠雪愣了愣,不自在地軟綿綿道。
他自己瞧不見,隻能順著謝枕溪的目光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頸側,那裏按下去還隱約有點兒疼。
小美人呆呆地坐了半晌,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有點兒好奇又委屈地抬起頭,
“王爺可知道那行宮裏闖進來的都是些什麼人?怎麼連宮裏禁軍都未曾守得住?”
謝枕溪聞言,目光慢悠悠地落在白眠雪身上,半日方才輕聲笑了笑,“殿下,此事倒是說來話長……”
一語未完,隻聽外頭有人疾步走到窗下,隔著簾子恭恭敬敬道,
“稟王爺,宮中許孟慶許統領在外求見!”
“請他去照雪堂稍坐,本王馬上就來。”謝枕溪沉下麵色,揚聲吩咐了下去。
恰巧此時簾子一動,十數個下人魚貫而入,個個手裏捧著些精巧的食盒器具,一一擺在白眠雪麵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