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玉階泛起忽明忽暗的光澤,不知隔了幾丈,那些妝容姝麗,身姿曼妙的西域舞伎們已經披上了薄紗,款款地挑起了紗簾。
……
“北逸王還請自重。”
兩人正低語著,白景雲向來溫淡的嗓音突然自身側響起。
此刻卻似平添了一分怒意。
謝枕溪微微怔了一下,隨即麵色如常地看著眼前的人,唇角甚至玩味地微微勾起了一點笑意。
“太子哥哥……!”
白眠雪冷不丁被嚇了一跳,抬眼卻見白景雲的眉眼比平日裏更冷幾分,便有些猶疑地乖巧喚了一聲,甚至還主動往那道霜雪也似的身形跟前湊了湊。
謝枕溪眸光微動,隻輕輕挑了挑眉,便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把身前受驚的人給按住了,仿佛隻是悠閑地捉住了一隻在庭院裏亂跑的奶貓崽兒,微微含笑,
“嘖,本王與殿下還有話說,殿下做什麼就急成這樣?”
“殿下與太子兄弟之間,感情甚篤,難道還有什麼話等會兒說不得,嗯?”
說到兄弟二字時,不知他有意還是無意,竟是格外咬得重。
白景雲的衣袖仿佛是甩了下,窸窣之聲拂過衣襟,甚重。
謝枕溪卻偏偏聽不見似的,隻見他長指交疊,鳳眸微微眯起,偏過頭輕笑著,好像這會兒才察覺出那人身上隱約含著的怒意,訝然低語,
“太子殿下這是什麼臉色?”
“難不成是尚未入席,便已經喝醉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有意地瞥了眼對方座前的案幾。
烏黑鑲銀的自斟壺在燈燭下被渡了一明一暗的光,有些寂寞地立著。
“聽聞王爺在楚地時就時常飲酒,恐怕對此頗有心得。”
白景雲似乎絲毫沒有被他的話所影響,隻是麵色依舊發寒,似乎襯出他的不悅。
身為儲君繁複沉重的廣袖垂落在地,愈發顯得他端方溫潤。
隻是袖中長指卻並不舒展,好似毫無知覺地緊握成拳。
“本王哪裏知道。”
謝枕溪隻是笑,一雙狡黠狐狸似的眼兒多情又冷冽,仿佛瞧不上眼前人渾身的異樣。
“殿下若無事,本王與五殿下倒還有些話要說呢。”
“五弟,過來。”白景雲說罷,已捉住了幼弟細膩纖弱的左腕。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白眠雪愣了一下,輕輕眨了眨眼兒,下一瞬隻覺得自己右邊的腕上亦被人輕握了一把,抬頭便見謝枕溪勾了勾唇角,
“太子殿下好生心急。”
“莫非是怕自己眼皮子底下,五殿下被人非禮了去?”
“錚——”
高高的縛鍾渾厚曠遠的聲音忽然響起,猶如潮水從玉階上一層層滾落在人耳畔也似,經久不絕。WwWx520xs.com
……
“陛下來了。”
不知是誰低語了一聲,身旁群臣皆起身叩拜,寬大莊重的朝服緩緩曳地,在樂器悠長的尾音裏窸窣有聲。
白景雲神色冰涼地抬眸看了一眼麵前的人,便鬆開了手,回身叩拜了下去。
白眠雪楞楞地匆忙抬頭,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眼底的情緒,已經被謝枕溪按在後頸上,極低而極沉地催了一聲,
“殿下還愣著做什麼,跪下。”
原本握著他右手腕的手指卻又收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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