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臨近傍晚時,府裏熱鬧了起來。

沈至歡下午就著軟塌休息了一會,這會剛剛睡醒,房中有些昏暗。

她揉了揉眼睛,腦袋還有些發懵。

旁邊有人嘰嘰喳喳跟她說了一段什麼,她沒注意聽,直到腳邊一個小丫頭急慌慌的給她穿鞋,站起身來時沒站穩,踉蹌了一下。

沈至歡眉頭一皺,扶了她一下,斥道:“你慌什麼?”

小丫頭苦著臉,道:"……夫人說今晚是表小姐的接風宴,派人來催了好幾回,說是一定要去。"

沈至歡站起身來,覺得有些好笑:"我就是不去又能怎麼?"

沁蘭給房裏燃了燈,暖黃的燭光盈滿了屋子,她走上前來道:"小姐,李氏從今早就派人來過一次,奴婢給推了以後中午又來了一回,您要是不去,依她的個性估計又要三天兩頭拿這事給您尋不痛快。"

沈至歡坐在妝台前,鏡子裏的人雪膚烏發,漂亮的眉眼間稍帶些煩躁:“她也隻會這種死纏爛打的招數了。”

如今的侯府夫人叫李豔芬,確切來說隻是沈至歡的繼母。

她的生母早年病逝,父親是聲名赫赫的大將軍,在她母親去世不久就受命出征,少年成名從無敗績的沈長鷺就在這次發生了意外,在一次圍追中掉入的湍急冰冷的河流裏。

一個漁家女救了他,又對他悉心照料。沈長鷺麵容俊朗,氣度不凡,漁家女很快就愛上了他。

那漁家女就是李豔芬。

救命之恩非同小可,恢複了之後,沈長鷺允諾答應她一個條件。

黃金萬兩,功名利祿,隻要沈長鷺能做到都行

她都沒選,但也可以說都選了。

她讓沈長鷺娶她回家。

那位表小姐是李豔芬的侄女,自幼失怙失恃,六歲就被她接進了將軍府。

三年前,這人偷了她一個玉簪,被發現之後直接把簪子摔在了地上,碎了。

玉簪是沈至歡母親的遺物,她從前並不屑於去仗著身份欺淩別人顯擺自己,先前幾回她偷她東西,劃爛她衣裳,惺惺作態的暗諷她驕縱,沈至歡都不在意,全當笑話一般看她,但誰知這人後來越發得寸進尺。

沈至歡見她那幅嘴臉就厭惡,便去宮裏找了她的長姐沈長寧,沈長寧聽說以後就不顧李豔芬的反對,打發她去了河東的分家。

不想才三年,這人就回來了。

她長姐去世才不到七個月,算著日子,想必是她姐姐才去世,李豔芬就迫不及待派人接人了。

如今侯府嫡係僅剩沈至歡一人,長姐難產去世,父兄守在西北,沈至歡雖厭惡李豔芬,卻還沒到真正撕破臉的地步,她們鬧的越凶,外麵那些人便越樂的看笑話。依著李豔芬的性子,她那樣寶貝這個侄女,若是不去,還指不定會鬧成什麼樣。

到晚上雖沒了那仿佛要給人曬化的太陽,但空氣悶熱,感覺總是黏膩膩的讓人心裏煩躁的慌。

沁蘭在她耳邊繼續道:“自從三少爺走了以後,李氏越來越過分了,上回她在城西的縷坊做了套頭麵,整整花了四百兩銀子,侯爺一年的俸祿都沒那麼多,那些商鋪她時常也不打理,花起錢來可是一點也不含糊。“

李豔芬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沈至歡冷著臉沒應聲,也不知是聽了還是沒聽。

路過東廚時,裏頭傳來施工的聲音。

沈至歡遙遙看了一眼,裏麵多數都是男人,一個個大汗淋漓的,有的還光著膀子,她麵色有些不太好看,嫌惡的蹙起眉。

裏頭的管事一看見沈至歡停住腳步,忙迎了上來問:“小姐可有什麼吩咐?”

管事的一過來,裏麵正忙碌的人便紛紛看了過來。清一色的都是男人,看她看的目光癡迷到近乎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