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把她給說哭了?
沈至歡像是發現什麼新鮮事一樣微微睜大了眼睛,眼看著她眼裏的淚珠從臉頰上滾落。
那位太子殿下的魅力就當真那麼大嗎。
沈至歡知道自己利用她喜歡的人來刺激她這種行為令人不齒。
但她看見李書錦被她說的掉眼淚又覺得自己奇奇怪怪的心理被滿足了,忍不住繼續道:
"……你怎麼哭了啊?哦,我倒是忘了你好像也喜歡於太子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一個依附於沈府的表姑娘,不會真的覺得自己有希望嫁給太子吧?"
李書錦長舒一口氣努力收斂情緒,嗓音還有些喑啞:沈至歡,你難道覺得自己很厲害嗎,你除了這張臉你還有什麼?"
沈至歡聞言點點頭道:"對啊,我就是覺得自己很厲害。你不是一直很嫉妒我嗎?"
"我至少還有這張臉,你呢?"
李書錦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沈至歡,你能……"
沈至歡滿意地掩唇笑了兩聲,站起身來,她個子比李書錦高一些,走到她麵前,傾身貼在她耳邊低聲道:"喊我做什麼,又要跟我走著瞧?"
李書錦側眸,道:"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
沈至歡走到門邊,臨出門前道:"別管我還能得意多久,至少現在,哪怕是我將來入宮了,你見了我都得行個禮。"
她從小到大都是這麼一個人。
如果討厭誰,就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非要給那人找不痛快。
她也並不像她表麵上表現的那樣淡然,所謂的風度都是裝出來的。相反,她斤斤計較,刻薄又惡毒,但是她的長相卻很有欺騙性,一點也不不具有攻擊性,一般人根本無法對這張臉說出重話來。
*
縱然沈至歡很不情願,進宮的日子還是很快就來了。
太陽明晃晃的照著,沈至歡左手輕輕搭在陸夜伸出的手臂上,抬腳上了馬車,陸夜替她攏住車簾,將裏麵人擋的嚴嚴實實。
馬車在南門停下,宴席就設在禦花園西南角的百花園裏,恰是在坤寧門後方。
不遠處還有同沈至歡差不多一個時辰來的人,他們正停在原地三三倆倆的說著話,但自從方才帶著安慶候府標識的馬車一過來,四周的人都在有意無意的注意著這邊。
“快,快幫我看看,那是安慶候府的馬車嗎?”
“是,不過這裏頭坐的,是那位嗎?”
“馬車停了,我們悄悄走近些。哼,我還沒見過這位四小姐,外頭都把她說的像仙女一般,委實是太誇張了!”
“確實是過於浮誇,我聽人說還不抵那位表小姐,哪有那麼……”
說話間,沈至歡終於從馬車裏走了下來。
一雙細白的手率先挑開車簾,皓白的腕子露出來,她穿了一身透著溫柔的淡紫色的刺繡紗裙,暖暖的日光照在她身上,平添了一絲不真實。
膚色欺霜賽雪,唇色又不點而紅,那雙瞳色淺淡的眸子像含了一層霧氣般,溫和又純然,遙遙的看過來時已無形之中奪人心魄。
……
四周忽然靜了下來。
這樣的美貌仿佛自帶一種吸引力,方才還意圖隻偷偷看兩眼的人此刻目光仿佛黏在她身上一般。
方才說話人咽了咽口水,有些呆滯的將方才要說的話補完:"……驚為天人啊。"
天姿國色不外乎此。
就連天潢貴胄,達官顯貴都為她傾倒癡狂,妄圖拉她下神壇,這種殊榮都仿佛更像一種褻瀆。
“四小姐真的不是天上下來的嗎?”
“我要是去提親的話……”
“她剛剛好像朝這邊看了一眼,是在看我嗎?”
這些議論一字不差的傳入陸夜的耳裏,他早早的站在了馬車下麵,稍稍挪動了身子,高大的身軀將沈至歡擋了個嚴嚴實實。
沈至歡下來時,陸夜朝她伸手想要扶她一下。
沈至歡目光淡淡的落在那雙帶著薄繭子的手上,然後移開目光,手指隻輕輕隔著衣服扶了陸夜的胳膊一下。
陸夜喉結滾動了下,收回了手,默默跟在沈至歡的身後。
周圍的人還在看。
陸夜抬眼看了看那群衣著光鮮,看著呆愣的人們,暴戾的欲望又開始沸騰。
早先便看出來了,這些人通通道貌岸然卻惡心至極。不如殺了算了。
他麵無表情的跟在沈至歡身後,腦中卻在思考將那些人眼睛挖掉的可行性。
前來引路的小太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努力克製著自己不盯著沈至歡看,道:“四小姐,您跟著奴才這邊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