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趴伏在濕漉漉的地氈毛毯上,不敢有絲毫的躲閃。
“母親……母親何出此言啊?”
“兒媳全身心的為了咱們錦安候府著想,萬不敢有異心,兒媳同母親想法一樣,是希望咱們錦安候府越來越好,又怎會要攪散了侯府?”
“錦安候府是兒媳的命啊!”
趙氏沉吟了片刻,卻是迅速的抓住了侯老夫人的命脈。
陪伴侯老夫人這麼多年,趙氏當然清楚錦安候府在侯老夫人心中的地位,隻要是和侯老夫人同心同德,一門心思為了錦安候府著想,將錦安候府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那就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果不其然,侯老夫人在聽了趙氏的這番話後,臉色明顯緩和了些,可是,那看向趙氏的眼神中卻還是冷光一片。
“老夫人,您莫要氣壞了身子啊!”
“夫人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了,她什麼性格,你心裏也是清楚的,夫人當天既然已經應下了您的話了,斷然是沒有理由再去動潤雨姑娘的。”
常媽媽一麵輕輕地拍打著侯老夫人的後背,安撫著侯老夫人的情緒,也是出言替趙氏開解了一番。
趙氏自詡了解侯老夫人,可偌大的錦安候府,真正了解侯老夫人的卻是常媽媽。
每日的形影不離,幾十年的朝夕相伴,常媽媽甚至比侯老夫人還要了解她自己。
常媽媽心中清楚,侯老夫人發再大的火,再如何嚴厲的斥責趙氏,那不過都是想要嚇嚇趙氏,卻是不會真正讓趙氏傷筋動骨。
如此,她倒不如順水推舟,送趙氏一個人情。
“母親,常媽媽說的是啊,兒媳沒有理由害潤雨姑娘啊!”
“這幾日,兒媳將潤雨接到了依嫡院,那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一應用度都是最好的,侯爺感念兒媳的付出,一連幾日也是在兒媳房內歇了。”
“因為潤雨的到來,兒媳所有的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兒媳有什麼理由害潤雨姑娘啊?”
“現如今,潤雨不見了,不僅僅是母親懷疑兒媳,就連侯爺也不相信兒媳是清白的。”
“兒媳心裏苦啊……”
長長的哀嚎一聲,趙氏再也難以壓製心中的苦楚,忍不住趴伏在濕潤的地麵上嚎啕大哭起來。
說來,趙氏也不過是三十幾歲的年齡,正是父母疼,丈夫愛的時候。
可是,這兩樣她都沒有得到。
現如今,就連自己的孩子都和她不親近了。
耳聞趙氏如此說,侯老夫人臉頰上不由也是浮現了絲絲的哀傷,良久的沉默後,侯老夫人望著堂下跪在地上輕輕啜泣的趙氏,不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你先起來吧。”
“堂堂侯夫人,動不動就跪在地上撒潑哭鬧,成什麼樣子?”
眼見趙氏抽抽搭搭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侯老夫人這才轉身,看向了常媽媽方向,沉聲吩咐道:“把火盆往夫人身邊挪一挪,莫要受了涼。”
“兒媳就知道,母親還是最心疼兒媳的。”
雙手捏了繡花錦帕擦拭了眼角邊的淚水,淚痕未幹,趙氏倒是看著侯老夫人先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