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一邊挪動著自己的身子,還不停地用手扒拉著跪在她身側的幾個人,妄圖讓其他四個人擋在她的身子前麵。
這女人雖然未抬頭,可是,常媽媽卻是看得清楚,這是一直養在院子裏的朱婆子。
早年朱婆子的父母去世後,就被府裏的一個洗涮的奴才收養了,後來,她一直在侯府裏長大,成了侯府家養的奴才。
朱婆子常年在侯府中生活,雖然衣食無憂,可是,在深宅大院中常常要看著別人的臉色討吃食的,再加上收養她的那奴才脾氣不好,動不動就對她進行打罵,這也是讓朱婆子養成了膽小怕事的性格。
莫說常媽媽握了木棍狠狠地打上她兩棍,就算是常媽媽高聲調的吼她兩句,她都是要嚇得瑟縮在一邊,不敢說話的。
起初,常媽媽站在侯老夫人的身後,隻顧著翻看手中的記錄本子了,竟然未曾看到,堂下跪著的五個人裏麵,竟然還有一個朱婆子,這倒還真是出乎常媽媽意料之外。
不過,瞧見了這朱婆子,常媽媽立馬就從五個人這裏找到了突破點。
想要從五個人的口中問出點什麼來,這朱婆子就是最好的人選。
心中這般想著,常媽媽不由抬手招呼了門邊的兩個粗壯婆子,冷聲道:“把她給我拖到院外偏房來,我要單獨問問她。”
在錦安候府的內院,常媽媽說的話就如同是侯老夫人的吩咐,聽了常媽媽話語,門邊的兩個婆子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接著拖了朱婆子朝著外麵走了過去。
“救命啊,夫人救命啊,奴婢不想死啊,夫人救命啊……”
當兩個粗壯的婆子一左一右的拉著朱婆子朝著外麵走去的時候,那朱婆子嚇得腿腳都跟著發軟,求饒的腔調這個時候都變了樣子。
聽聞朱婆子的求饒聲,這個時候,趙氏不由也是跟著變了臉色,蒼白了一張臉,頭也不敢回,更不要說是應答那朱婆子的話了。
侯老夫人單手端著茶盞,眼睛冷冷的凝視著趙氏,那犀利的目光好似要在趙氏的身上看出一個洞出來一般。
這個時候,趙氏低垂著臉頰,自然是不知道侯老夫人此時臉頰上的神情的,可是,那厲媽媽跪在趙氏的身後,卻是將廳堂中的場景瞧了一個明白。
不等侯老夫人再說話,厲媽媽已然率先開了口,佯裝無奈的對趙氏說道:“夫人,您以前的時候實在是太心軟了,隻要是這些奴才犯了錯,磕幾個頭,好好的求饒兩句,夫人便是免了他們的責罰,時間長了之後,她們慢慢的都養成了習慣了。”
“直到現在,她們還以為隻要是求了夫人的恩典,就可以逃過這一劫呢!”
“怪隻怪夫人實在是太仁慈了。”
這原本應該是趙氏和厲媽媽主仆兩個人之間的耳語,可是,厲媽媽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故意將聲調放的高高的,花廳之中的每個人都是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她說完這些話之後,更是眼簾微挑,偷偷地看向了侯老夫人。
此時的侯老夫人卻是和素日裏的不同,厲媽媽有意無意的替趙氏說了這麼多的好話,侯老夫人卻仍舊是麵不改色,好似壓根就未曾聽到厲媽媽有意說給她的這些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