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兩人又在內城四處逛了下,在天色漸晚之際上了一艘遊船,開始遊湖。
夜晚的攬月湖是很美,燈火璀璨別有情致,倒映水中,色彩斑駁,光怪陸離之間好似另外一番天地。
湖上船隻來往頻繁,除了遊船,大部分是攬月樓的船宴和柒香閣的畫舫,兩者的燈火交相輝映,成為此處最耀眼的存在。
但要令博人眼球,還數柒香閣的畫舫,上麵成雙成對男女不少,女子均是芳華之齡,男子卻參差不齊。
他們也在遊湖,不過大多摟抱親昵在一起,那些男子不知說了些什麼,總能引發船上的女子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花枝招展,媚態萬千,每過一會兒就有成對男女離開船舷,上至船樓之上。
在那些畫舫之上,嬋兒已經看到好幾位熟悉的麵孔,都是在柒香閣時有過照麵,但限於天色的原因,那些人並未發現她的存在,不然隔著老遠也會跟她打招呼的,甚至還會爆出幾句露骨話語,連帶她身旁的公子都要被調戲一番。
她們可不管什麼矜持害羞,怎麼高興怎麼來。
時隔半月而已,嬋兒看待那些人的心態已然完全不一樣,她很慶幸這些年的堅持,也很感恩身旁之人,她的命運仿佛就是從結識自家公子開始發生改變。
回想起那日剛到餘府小院時的忐忑,若是換一人,她的出生估計真的會被嫌棄,若幹年後,那畫舫上的身影肯定會有她一個,念及此處,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們的笑聲真的好假。
略過視野中的畫舫,嬋兒站至高大少年身旁,距離離得有些近,臉上毫無局促之色。
而安陽卻貌似心不在焉,渾然不覺。
玉塵不比內城喧囂,餘府較之其他地方更是安靜一些,來到這裏已經多日的安陽,除了看到幾個忙碌的侍從丫鬟外,再也沒見到過師兄,也沒瞅見餘副府主的其他徒弟,估計都忙於修煉,很少出門。
但有一道身影卻每日傍晚時分都會出府一趟,風風火火,急急匆匆。
那人性子大大咧咧,估計不會知道,有一個喜歡登高之人已經將她的行蹤摸的一清二楚。
在玉塵北邊,似乎有一湖泊,牛妞每日都會去那裏一趟,去時左手包,右手籃,回來時空空如也。
壯碩女孩性子很活潑,喜愛在各個院子內亂竄,拿著她那把大刀找人切磋,可惜除了被各院仆役客客氣氣供著外,從未見有人出來與她過招。
安陽的小院她也來過幾次,嬋兒在旁陪著,但每次茶還沒喝完就走了,等安陽修煉結束時早已不見她的蹤影。
吳喜才的兩個侄兒中間已經來過,遺憾的是兩人都不符合修行條件,這讓主仆二人稍稍有些愧疚,本想請人將東西送還回去,隻留下那兩萬五千兩銀錢的,誰知當日就收到吳喜才的書信,大意是說能結識安尊和李尊是他們夫婦的福氣,想借此向兩位尊者討個長久話,以後若是有合適的後輩子孫,希望還能繼續請兩位尊者出手。
信的內容很長,除了這些,剩下的都是客套之言,但字裏行間的謙卑之態讓主仆二人體會真切。
之後安陽讓嬋兒去內城仔細打聽了一番,便將此事應下了。
這日傍晚,高大少年目送牛妞出了府後,就從高台處躍了下來,然後直奔茶室而去,邊走邊喊道:“嬋兒,在哪兒呢,你家公子有事與你商量!”
茶室一般是二人修煉打坐之地,所以高大少年習慣性往那裏跑去。
不過當他打開門後發現裏麵空無一人,回應聲在側邊房間內響起。
“公子,我在這兒呢!”
那裏是二人很少去的書房。
安陽聞言又向那邊走去,剛到門口就看見束發女子神色慌張,急急忙忙的在藏掖什麼東西。
高大少年麵露疑惑之色,走向前去問道:“嬋兒,你在做什麼?”
女子麵色緋紅,結結巴巴道:“閑著無聊,我來這裏練練字,免得生疏了。”
安陽更加不解,嬋兒琴棋書畫都會一點,這他是知道的,但寫個字用得著偷偷摸摸?
走至書桌前,笑著將遮蓋之物拿開,一張普普通通的宣紙出現在眼前,娟秀的字跡尚未幹透,安陽拿起後輕聲念了出來。
“玉塵亦有柒香人?”
他一臉的莫名其妙,就這還需搞得神神秘秘的?
嬋兒低眉垂眼,囁嚅道:“公子,你不是找我有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