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恨自己多話,明明說之前沒有想過祖母,為何又騙她說是因為祖母。
蕭時琰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顧夏說的也沒錯,他是真忙,規劃航線,看船艙離儲存的食物淡水,每次補給都是按照路程算的,兩三個月的量,再多船艙就裝不下了。
如果不補給,淡水堅持不了多久,人可以不吃飯,但不能不喝水,得趕快下船補充淡水。
晚飯蕭時琰沒吃,顧夏自己吃的,對著窗子,就著月光,小口小口地吃飯,吃完就回床上躺著。
她睡得不沉,半睡半醒之間聽見轟隆一聲,她陡然驚醒,屋裏黑咕隆咚,什麼都看不見,緊接著,她感覺船劇烈地晃動。
腦子裏有係統氣急敗壞的聲音,[什麼玩意,我就說這是破破爛爛的船,這就壞了?不行不行,壞的這艘是倒黴相公的。]
顧夏還懵著,係統道:[快跑啊,船被打了個大窟窿,放心,這艘不是你的。]
顧夏趕緊把衣服收進係統,然後趕緊出去,船在往下沉,踩在木板上都不穩當,左搖又慌地,幸好有係統告訴她該怎麼走。
隻是沒走幾步,顧夏就被晃得跌倒在地,頭磕在牆上,疼的眼裏閃淚花,“嘶,沒事沒事,我有避水珠,就算掉海裏也能遊上來,先讓我揉揉。”
係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顧夏揉了兩下,越揉越疼,忽然間,她聽見有人喊她名字。
“了了!”
船上敢這麼喊她的隻有蕭時琰一個,顧夏朝著聲音方向伸出手,“我在這兒,磕了一下,蕭時琰,你扶我起來。”
蕭時琰提著一杆燈籠,船太晃,他也站不穩,看見顧夏的一瞬間,他鬆了口氣,顧不及多想,趕緊過去把她扶起來,“磕哪兒了,疼不疼?”
顧夏捂著頭,“磕頭了,船怎麼了,怎麼這麼晃。”
蕭時琰道:“注輦出兵錫蘭,咱們被殃及池魚了。”
注輦派兵巡視,以為船上是錫蘭人,二話不說就開了一炮。
時間緊迫不便多說,他換了隻手拿燈籠,右手托住顧夏的腰,半是摟半是抱地把人帶出來船樓。
船身被打了個大窟窿,已經裂開了,正在緩緩往下沉,船工們來來回回地跑,把船艙裏能帶的東西都帶出來,實在帶不出來的隻能沉入大海。
顧夏跟著上了另一艘小船,蕭時琰拍了拍她的手,“咱們船上的人得分開住了,陳大娘跟你去一艘船上,屋子已經收拾出來了,沒事別出門。”
船上總還剩幾間空屋的,隻是七百餘人,再怎麼分也要擠著了。
顧夏點了點頭,“那你小心點。”
蕭時琰仔細看了看顧夏的額頭,紅紅的,有點腫,“一會兒我讓蕭遇給你拿藥,等我回來。”
安頓好顧夏,蕭時琰就離開了。
注輦出兵,也沒討著好,相比之下天.朝國力更強盛,直接開船打了回去,注輦船沉了三艘。
而注輦發現這不是錫蘭的船,而是天.朝人,正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呢。
*
“真是捅了大簍子了,怎麼不探查清楚就動手呢,這下既沒理了,船還沉了三艘。”注輦將軍庫納痛心疾首。
他們說的是注輦話,一群人跟吃了蒼蠅似的,攻打錫蘭屢戰屢勝,頭一回吃了癟,竟是在天.朝。
注輦對天.朝有所耳聞,以中原自居,指天為朝,口氣不小,底氣也不小。
而且,注輦人去過□□,聽說那裏地大物博,兵力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