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真快”搖曳的燭火下,紅酒杯被燭光照射的晶瑩,空中散發著一種曖昧的氣氛。
“嗯。”坐在對麵的女生隨便應了幾句,周圍人都可以聽出來她的敷衍。
男生的臉被燭光的照射的忽明忽暗,燭光為他的臉色加分不少,他輕輕擦著碟子上的水澤,笑著把碟子遞給對麵。
對麵的女生也抬起頭來,她的鼻子高挑,眼睛是少見的金色瞳孔,嘴唇被光照射的出現紅潤的光澤,抿著嘴唇,可以看到她的不情願。
男生拿出了一束準備好的玫瑰花,燈光突然打開,周圍響起小提琴的聲音,悠揚的音樂傳到了整個餐廳。
但女生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咬著嘴唇,手緊握著。
“叔叔想讓我們門當戶對,但是我還是知道的,我的事業剛剛開始,我......”男生看似細心的道歉,其實是一種另類的炫耀,就一個富翁滿臉笑容的說著虧了多少多少,實際上平常人連虧都虧不了那麼多。
門當戶對四個字刺激到了女孩,她猛然站起來。
“王雨晨,你到底要鴕鳥到什麼時候?”女生突然情緒爆發,對著在角落裏悶頭吃飯的男生吼道。
男生身穿一身黑衣服,從背麵看到他的頭發修剪的整潔,衣服也大方得體,但是從身上衣服的線頭,可以看出這是在地攤上十元兩件的衣服,俗稱地攤貨。
王雨晨沒有說話,他把頭抬起來冷冷的看著楊夏,好像這不是他的青梅一樣,或許青梅酒更讓此時的他感到溫暖一點。
看到各自微笑看著的人群,男生都在細細打量著王雨晨,微微眯起眼睛。
王雨晨上半身坐的筆挺,眼神倒是稍微溫柔了一些,對著楊夏,他知道她自己為什麼不追她,但是在餐廳他還是解釋,為了解圍,也是為了解脫:
“楊夏,我說最後一遍,或許今天之後我們就不會再見了,你作為我的初戀,我會留著你的微信。”王雨晨如同機械一般,蠟燭上的火焰也在一下下的上下竄動,如同一個個火精靈。
“我身體有絕症,你知道。”
“我的妹妹王雨晴,她你也知道,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我住的房子你也知道,你一進去就過敏了,你都知道。”
王雨晨聽見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小聲,終於完完全全的沉寂下來,他依舊說著:
“你的家庭我也知道,家裏有個愛你的哥哥。”
“你的父親是當地首腦的秘書,媽媽是這市裏醫院的主刀。”
我配不上你,這句話王雨晨在心中說道,他的這句話從高中就開始說,但是一直沒有說出口。
王雨晨的語速越來越快,他甚至連楊夏的一些小秘密也說了出來。但是楊夏的眼眶越來越紅,終於流下來眼淚。
如果不在乎,不可能清楚。
這次,王雨晨沒有在心中默念,他直接鼓起勇氣說了出來:“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可是這個世界不是隻有喜歡就能讓兩個人在一起,還有金錢,快樂,父母。”
“我知道,這些你我都有,但是男生還要有自信,還要有一顆不自卑的心髒。”王雨晨的表情還是冷冰冰的,但是他的雙手握緊,就像救生的人握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繩子一樣,甚至有人看到他手上的血液。
王雨晨起身,收拾著桌子上的飯菜,他深吸口氣恢複了一下,繼續說:“我配不上你,我隻是了解你的陌生人,可是每個人都有了解你的機會,你的幸福是你自己爭取的,我不希望你在這個學校的男朋友是個廢物。”
王雨晨低著頭走去,他這一晚說了自己最近一個月的話,周圍人默默的幫著他讓開一個道路,周圍有些眼睛逐漸出現眼淚,畢竟這是電視劇裏的情節,在現實並不常見。
楊夏流著眼淚,咬著嘴唇沒有去追,眼角一直在瞟著王雨晨,但是看著他失落的離開,她明白自己可能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楊夏嘴角出現一抹淒然的笑容,但也隻是有可能不是嗎?
王雨晨撐著傘緩緩的出門,雨下的很大,王雨晨撐著傘皺皺眉,傘上麵傳來雨滴的重量,王雨晨舉著的手很快就酸了。
雨滴打在傘麵上,如同牧羊人手中的羊皮鼓,沒有節奏的悶響卻在草原上回應,遠遠地還有兩隻牧羊犬,但是來了狼群後,鼓聲就如同指揮,羊狗人都能形成一個指揮有序的隊伍。
王雨晨回過頭看一眼,把楊夏的那把淡藍色的小傘放在門口,緩緩走入雨幕中。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估計這就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把雨滴當成一顆顆的星星,還是挺合適的吧。
“嗯?”王雨晨看到馬路上有輛汽車,停在路邊,車燈照在前麵的水窪,一閃一閃。
王雨晨剛過去,想詢問裏麵的人需不需要幫忙,車門打開,一個中年男人從車上滾下來,他哆嗦著抱著王雨晨的小腿:“有人,有人想殺了我。”
王雨晨眼神一凝,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在車上檢查,他看到副駕駛的車窗玻璃上直挺挺的插著把長刀,車窗上麵都是密密麻麻的碎痕。
王雨晨下意識的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他在校也很長時間了。突然,滿身汙泥的中年男人大叫一聲:“他們來了。”
一名小孩在車燈的照射下緩緩的走出,她穿著淡黃色的雨衣,雙手插兜,雨水傾盆的下著,但是王雨晨看到雨幕在她的身上穿過,小孩身上不斷出現波紋,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哥哥,那個人,可以給我嗎?”小孩的聲音悠悠的傳來,清脆且空靈,是個小女孩的聲音,像是在很遠的草原大聲呼喊,天空產生的回音一般。
王雨晨感到一陣不真實,他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不。”他下意識的回答道。有一次他去和導師破案時,就是救助一名被家暴的孩子,可惜的是最後趕過去時孩子還是死了,大腸破裂導致肚子鼓的像要爆炸,在路上時王雨晨一直拿著小孩子的玩具,小孩父親,應該叫施暴者,想要要回去,王雨晨也是這麼下意識的回答。
“嗬嗬嗬。”小女孩笑著,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她的雙手白嫩修長,而且手指如同一個個小精靈一般,靈動且頑皮。
她打了個響指,把雨帽稍稍掀起,抬起頭,藍色的眼睛在夜空的雨中如同皎潔的月光照射的海麵,王雨晨的身體僵住,他覺得自己沉入海麵,意識在緩緩地消沉......
中年男人也是這樣,眼神迷茫中含著一絲驚慌,車窗的玻璃出現刺耳的摩擦聲,車窗上的那把刀,被人緩慢的拔了出來,每一次聲響,都是他的死刑。
“怎麼了?”一個少年走出,手裏提著那把刀,走到小女孩的旁邊。
“這裏出現個管閑事的人,看著就一根筋的樣子。”小女孩走到王雨晨旁邊,拿手戳戳王雨晨的臉:“叫你愛管閑事,出事了吧。”
少年沉默了一下:“你有沒有想過,他能看到我們。”
小女孩瘋狂報複的小手猛地一僵,她也意識到哪裏的不對。
“額,怎麼辦?”她平靜的開口,但是她的雙手還是害怕的發抖:“他沒有練習過,怎麼就可能看到我們?”難道說,小女孩的顫抖越來越明顯:“他,他是‘仙種?!’和我們一樣的仙種!”
少年來到中年男人的身邊,一刀插到他的脖子裏,但並沒有人首分離的場麵,中年男人隻是流了一點鮮血,就變成一灘爛泥在雨中化開了。
這應該叫做“歸於山林之中“。雖然周圍既沒有山也沒有林。
小女孩拍拍手起身:“‘仙種’也不是太稀罕,師哥是吧。”說完在雨中狂奔起來,她要趕緊向著師傅彙報。
少年吃驚的看著不仗義的師妹,她的聲音還在遠處傳來:“記得斷後。”少年嘴角抽動,無奈地鑽進了車內,從車裏抱出一個渾身傷痕的人。
少年看著那個人,他的手中多出來一個高腳杯,他向著天空搖了搖,便有光芒彙入杯中,慢慢的成了一杯發著光芒的液體。少年看著差不多盛滿的高腳杯,點點頭,潑到那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