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撓了撓頭皮，不太有底氣地問了一句：“畫畫，仙尊對你的畫十分欣賞，尤其想看你的人物畫，不如你在這裏好好畫一幅，請仙尊好好指點指點你？”
墨緋晚抬手揉了揉眼睛，看上去已經十分困倦：“現在這麼晚了……不過仙尊既然有吩咐，畫畫從命就是。但畫畫對人物畫並不擅長，粗糙的很。還望仙尊不要嫌棄。”
女兒真懂事！
路庭章欣慰，立即為女兒預備筆墨紙硯等一幹物事。
等預備周全，墨緋晚拿起筆正要作畫，一個木雕娃娃忽然嗒地一聲落在她的眼前。
墨緋晚目光微微一縮，這娃娃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她抬頭看向九淵仙尊，九淵仙尊視線也在她臉上，兩人視線一對，九淵仙尊似在觀察她的表情，片刻後，才說了一句：“畫它。”
墨緋晚又瞧了瞧那娃娃，再看看九淵仙尊，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娃娃是？”
“你不認識它？”九淵仙尊反問。
墨緋晚更茫然：“我該認識它麼？”她再打量了一下那個娃娃，心中忽然一動！
看這娃娃的模樣像是個男的，不過戴著麵具，也不知道麵容醜俊，但看身材挺好的，模樣應該也不差。
這娃娃被摩挲成這個樣子，想必是常被九淵拿出來把玩的。
在墨緋晚當初所得的資料中，這位九淵仙尊一直高冷，禁欲，不近女色，是最有神仙味沒人味的仙尊，這樣一個人卻會將這樣一個木雕娃娃珍藏身邊。
難道這位仙尊這木雕娃娃的原身是九淵仙尊的相好？九淵仙尊愛的是男人？！
她被腦海中的推測驚了一下，筆尖上的墨滴下來，廢了一張紙。
“怎麼了？”九淵仙尊視線又盯在她臉上。
墨緋晚搖頭：“沒什麼，這娃娃雕刻的怪好看的，是仙尊的朋友？”
九淵仙尊淡淡地搖頭：“否。”
不是朋友你常常摩挲它做什麼？騙鬼呢！
這種否認就等於變相的承認，這更證明這娃娃的原主和九淵仙尊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墨緋晚忍不住又看了那娃娃一眼，越看越眼熟——
難道九淵仙尊的相好還是她曾經認識的？
是誰呢？
墨緋晚腦海中閃過好幾個人，但都和眼前的娃娃對不上號，最主要是這娃娃臉上有麵具。
不對！這麵具也有些眼熟！
墨緋晚腦海中靈光猛然一閃，想起來了！
這娃娃好像是自己前世曾經的藏品！
墨緋晚喜歡收藏一些雕像，木雕，泥雕，玉雕，各色雕像都有。偶爾無聊也會畫一畫它們。這枚木雕就是她曾經的藏品之一，也畫過它。
隻不過時間太久遠，這木雕娃娃又一直和一堆娃娃放一起，泯然眾娃娃矣，她就把它忘了。
她記得當年她曾經把裝娃娃的袋子帶在身上的，後來身死化灰那袋子應該不會壞。
這娃娃不會就是在那時落入這九淵仙尊手裏的吧？
他一直明裏暗裏試探她，難道他已經開始懷疑她是霞光尊附體的？！
不好！她當年的那些私藏品都保存在一間密室裏，難保這九淵殺死她後又抄了她的老窩，發現了那些畫，那些畫其中就有一張畫這娃娃的。
這九淵現在讓自己畫它，目的絕對不單純！
墨緋晚在心裏嗬嗬了一聲，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她心裏各種念頭雖然紛雜，但麵上絲毫沒顯露出來，提筆開始畫。
她畫技一絕，尤其是畫人物畫，更是惟妙惟肖，但很少人知道，她的左手畫才是最優秀的，當年畫人物畫時她都是左手。
而現在她用的是右手，右手畫不太熟練，正好符合路畫畫不擅長人物畫的設定。
這一幅畫墨緋晚畫了整整一個時辰，一直畫到三更天，才算落下最後一筆，她已經困得要睜不開眼，還不忘向九淵仙尊說一句：“請仙尊不吝賜教。”
畫中人物隻能說中規中矩，畫中人還比木雕娃娃胖了一圈兒，雖然她畫得仔細，但有些地方還是有些粗糙和瑕疵。
九淵仙尊看著眼前的畫，有半晌沒說話。
墨緋晚自然知道他為何沉默，心中冷笑，麵上依舊不動聲色，頻繁揉眼睛，甚至半捂住小嘴打了個哈欠。
片刻後，九淵仙尊才說了兩個字評價——一般。
路庭章倒鬆了一口氣，女兒的肖像畫確實很一般，九淵仙尊沒送出兩個字‘垃圾’已經很給麵子了。
他想將場子圓一圓：“畫畫擅長山水畫，並不擅長人物，讓仙尊見笑了……”
“那就再畫一幅山水畫吧。”九淵仙尊打斷他，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