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言語上侮辱晏舒倒是沒什麼,但侮辱邊靈犀就是不行。

晏舒氣得直發抖。

蕭雲邦好不容易將他勸住,可麵前不依不饒的男人真的是很討厭。

男人手上的刀子一直在小男孩兒的脖子邊緣摩擦,要是再用力一些,小男孩兒估計也沒什麼好的結果,畢竟那下麵是頸端一條重要的動脈。

整個救援的過程時間很緊,要是真的按照男人剛才威脅他們時說的來估算,邊靈犀沒什麼時間了。

晏舒在旁邊冷靜了一會兒,又轉過身來走到離男人稍微近些的地方,站定,“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先放開孩子。”

“那也是你自己的孩子,你難道不心疼?”晏舒試圖用情感喚回一個父親,想要讓他迷途知返。

“我的孩子?你在開什麼玩笑?”說罷,男人仰天大笑了幾聲,接著道:“晏舒,你怎麼這麼天著呐?”

“你還真的以為戴著個口罩就沒有人認識你?”

“你想多了,你就算事化成了灰,我都認識你。”

“要不是你,我的孩子怎麼死?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要不是你,我老婆怎麼會跟人跑了,還在半路上出了車禍,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好好的一個人成了個活死人。”

男人一聲高過一聲的控訴好像是在發泄著內心尤為不滿的情緒。可成年人的世界裏哪有這麼多情緒可以得到發泄?

“你說你認識我?”晏舒眼神都沒有眨一下,覺得還挺疑惑的,“你的孩子因為我死呢?”這在開什麼玩笑?

他晏舒一生光明磊落,從來沒有做過任何昧著良心的事情。可麵前的男人語氣篤定,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如果你覺得你的孩子是因為我而死,你妻子的不幸也是因為我,那我們可以下來好好談談。”

晏舒怕男人有更加過激的動作,所以連忙安撫著男人的情緒,“你先跟我說說你孩子的事情,我們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沒有弄清楚?”

話畢,晏舒試著向男人方向前進了兩步,走動的過程中,雙手背在身後,打了個手勢,蕭雲邦一看就了然於胸。

兩個男人因為有同樣的目標,所以配合起來格外的默契。

晏舒一直在用言語安撫著男人,然後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男人,最終成功奪下了男人手中的刀,解救了小男孩兒。

“快送醫院。”說完,晏舒像是發了狂似的一個勁兒地往地下室衝去,他腳步飛快,似乎是怕來不及,途中差點摔倒都沒有在意,腦袋裏就隻有一個信號——救犀寶!

蕭雲邦已經提前帶隊把後門打破進入了地下室,入眼處皆是黑暗。

“邊靈犀,醒醒!”蕭雲邦呼喊的聲音越來越大但是地上的人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

醫生也在第一時間進入地下室為邊靈犀做了緊急措施,但是她還是因為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

晏抵達地下室的那一刻就聽見了醫生類似於死亡般的宣判,“病人失血過多,必須立刻送往醫院,否則會有生命危險。”晏舒腿都在顫抖,他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樣,沒有任何的生息。

醫院裏人滿為患。

七樓手術室的燈已經亮了很久很久,久到晏舒已經分不清現在的時間。他就呆呆地坐在手術室外麵的地上,隨便一個人去叫他,他都一動不動,仿佛成了深海裏的雕塑,一下子老了許多。

手術室裏來來往往的許多人,入目處皆是一片雪白色,就像是那年她看見過最好看的那一場雪。突然,雪白色慢慢變成了玫瑰紅,像血一般,紅得攝人心魂。

邊靈犀好像是做了一個夢,感覺自己已經感受不到身上而疼痛,可明明昏倒之前她感受到了那股疼痛的力量。

而現在?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還沒有搞清楚情況。突然,感覺眼前眼花繚亂,紅色的雪一開始隻有一小片,後來慢慢地、慢慢地,變成了一大片,直到染紅了整片白雪地。

紅色漸漸侵蝕了白雪地,在她目光所及深處,有一個模糊的男人身影,那道身影很是挺拔,“過來啊!”

男人的聲音對她來說很有吸引力,她連忙朝著男人的方向放心奔去,可她跑得越遠,男人的身影就離她越遠,最後遠到她再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