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 絕對號召 (二合一)(1 / 3)

景泰三年五月十九日,魯王朱泰堪的哭訴上表被呈遞到了朱祁鈺的禦案前。

並且這封不是什麼密奏,而是走常規上表渠道,經過了通政司、內閣、司禮監等等部門,最後才呈遞到景泰帝朱祁鈺的麵前。

這種方式就意味著上表內容被公之於眾,恐怕此時京師的官員們,已經開始議論的沸沸揚揚。

如果魯王朱泰堪僅僅是彈劾控訴沈憶宸,那景泰帝朱祁鈺估計不會太當做一回事,說不定還會生出一股看戲的心態,注視著朝中重臣與諸藩親王鬧翻,雙方梁子越結越大最好。

但是朱祁鈺心中很清楚,這次三王共同赴京朝覲,最終目標是為了《宗藩條例》跟易儲。沈憶宸當年跟魯王的恩怨僅是引子罷了,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就是皇兄賓天的舊事被重提,導致天下議論紛紛朝野動蕩!

司禮監掌印太監興安,看到皇帝一臉凝重的神情,於是乎低聲說道:「萬歲爺,襄王的上表該如何批複,另外禮部已經製定好了流程,三王不日就將入京,途中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興安話的很委婉,原因在於這封上表他看過,裏麵內容簡直能用「字字泣血,句句誅心」來形容。司禮監掌控著批紅權力,如果皇帝沒有明確表示回複不到位的話,萬一襄王朱泰堪赴京搞個什麼叩闕鳴冤,亦或者去敲兩下登聞鼓,那皇家的臉麵就不好看了。

「興安,那你覺得朕應該如何回複?」

「奴婢不敢妄言。」

「盡管說就是。」

明朝宦官不得幹政這條鐵律,到了景泰朝基本上成為了廢話,連太監援引大臣入閣的操作都整出來了,議論點政事算個屁。

興安也就是做做樣子,得到皇帝的許諾後,立馬就開口回道:「奴婢覺得還是得安撫諸藩,畢竟襄王、魯王、趙王俱是曆代先帝嫡子,放在宗親裏麵德高望重。」

「如今《宗藩條例》已經鬧得不可開交,除了三王赴京朝覲,大明各州府封地的藩王們,同樣上表多達幾十封向朝廷抗議。」

「要是這麼鬧下去,恐怕會真出現什麼亂子。」

說這話的時候興安一臉的擔憂,畢竟太宗皇帝朱棣一脈,就是靠著建文帝朱允炆一通削藩的瞎操作,才有了榮登大寶之位的機會。

結果出台這麼狠的《宗藩條例》,還把太祖皇帝定下的《皇明祖訓》給全改了。這樣做是減少了宗室俸祿支出,以及提高了國庫的稅收,但問題要是把藩王給逼反了,那結果就是得不償失。

麵對興安的勸誡,景泰帝朱祁鈺卻冷笑一聲道:「今日取消《宗藩條例》,明日怕是要推翻易儲聖旨,難道朕現在把沈憶宸交出去當個漢之晁錯,日後這個皇位就能坐得安安穩穩嗎?」

感受到景泰帝朱祁鈺話語中的怒火,興安趕緊躬身致歉道:「奴婢說錯話了,還請萬歲爺恕罪。」….看著興安這副謙卑姿態,景泰帝朱祁鈺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過激,於是擺了擺手道:「罷了,你也是一番好意,隻是把事情想的有些簡單了。」

「萬歲爺教訓的是,奴婢見識淺薄。不過話說來天底下凡事得講一個理字,魯王無憑無據這般控訴朝廷大員,還隱喻前內官監掌印成公公知情不報,要不幹脆命三法司來個會審,查明真相還沈閣老一個清白!」

伴隨著興安這番話說出來,景泰帝朱祁鈺臉色瞬間就變了。對於沈憶宸是否做出了誅王之事,其實之前一直處於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狀態,朱祁鈺從未直言問過成敬,並且從對方那裏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原因很簡單,有些事情不上秤沒四兩重,一上秤千斤都打不住。成敬要是公然向皇帝承認了知情不報,一邊是自己的

宗親皇叔,另外一邊是教導長大的「先生」,身為皇帝得朱祁鈺要不要追責?

很明顯拋開皇帝這層身份,朱祁鈺不可能為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連麵都沒有見過幾次的魯皇叔去追責成敬,順帶更進一步的問罪沈憶宸。

於是乎這件事情各方保持著默契,大家心中都明白魯王之死大概率是沈憶宸動的手,卻沒有人會說出來。

如果按照興安的說法派三法司去查,朱祁鈺不知道沈憶宸做的幹不幹淨,就自然無法保證是否會查出來什麼東西。現如今不管是保成敬,還是保沈憶宸成為儲君的「孤臣」,魯王之死都注定不能再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