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當年成敬奉皇兄密令,已經在河工勘驗時期查的清清楚楚,魯王就是畏罪自盡與任何人沒有幹係,成敬的人品難道朕還信不過嗎,有何查的必要。」
景泰帝朱祁鈺幹脆的否決了興安了建議,隻是這個舉動讓後者臉上閃現過一抹失落,看來皇帝的心中,潛邸出來的「老師」依舊有著無可替代的地位,否則不會在誅王這等要事上包庇。
「萬歲爺所言甚是,奴婢終究還是見識淺薄了些,考慮不周。」
對於興安的謙卑言語,朱祁鈺不置可否。
確實相比較成敬實打實的進士出身,興安就屬於常規的宦官學識,雙方在政務能力上麵相差太遠,很難做到如同文臣那樣輔佐君王。
想到這些景泰帝朱祁鈺心中就隱隱有些後悔,當初自己是不是不應該答應成敬的告老還鄉,如果此時他還在身邊的話,恐怕就沒有這麼多煩心事了。
「誰惹出來的事情,誰就負責善後處理。你把魯王彈劾之事告知沈憶宸,讓他自己去想辦法應對三王。」
本來早在討論《宗藩條例》的時候,景泰帝朱祁鈺就已經與沈憶宸商議,把襄王之事一同交給他處理。如今再加上一個魯王、趙王,想必以此子的能力跟手段,應該能解決問題。….「是,萬歲爺。」
興安躬身領命,然後便走出了禦書房。
朱祁鈺望著興安的背影離開之後,立馬就從書桌抽屜裏麵拿出一盒火紅的丹藥,放了幾顆含在嘴中閉目養神。最近這段時間他感覺自己越來越離不開方士煉製的丹藥了,也不知這是個好事還是壞事。
另外一邊的沈憶宸,同樣聽到了京師流傳的魯王控訴奏章。不過對於這些「風言風語」,沈憶宸屬於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類型,弑君這種事情都幹過了,還怕區區一個誅王?
趁著削藩跟易儲兩件事情塵埃落定,迎來了一段難得的空閑期,沈憶宸把趙鴻傑跟李達等人全部通知了一遍,找了京師一間飯館定了一桌酒席,打算跟這群兄弟們好好喝上兩杯。
算起來李達等人赴京,已經過去小半年時間了,沈憶宸之前為了避免惹人注目,一直沒有與他們接觸聯係,也不知在京營任職的如何。
李達等人浩浩蕩蕩的來到醉仙樓的包廂,推開門後看見沈憶宸正滿臉微笑的望著自己,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來了個熊抱,然後用著抱怨語氣說道:「現在官是越做越大了,結果連兄弟之間都得避嫌,還不如咱們在漠南遼東呆的暢快!」
「官場就是這樣,哪有戰場的快意恩仇。」
沈憶宸笑著回了一句,中樞官員「勾結」邊關武將乃朝廷大忌,景泰帝對這方麵已經算得上寬宏大度,換作猜疑心強的皇帝上位,李達等人連輪班京師的機會都沒有。
「那還不如當初鎮守漠南蒙古得了,做個封疆大吏有何不好。」
白胖子張祺也是嘀咕了一句,在他看來成國公爵位注定是嫡長子朱儀繼承,沈憶宸坐鎮邊關當一方土皇帝,壓根不需要在京師過的小心翼翼。
「邊關有邊關的過法,京師有
京師的規格,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咱們先坐下來再說吧。」
趙鴻傑這時候幫沈憶宸打了個圓場,他畢竟是錦衣衛指揮使知道官場的混濁,以及沈憶宸必須留在京師,才能展現的理想跟抱負。
弟兄們因為避嫌,心中有些不滿跟抱怨可以理解,沒必要多說下去。
「來,哥們都坐下,今天你沈憶宸不好好給老子敬幾杯酒賠罪,就別想走出酒樓大門。」
李達直來直去的人,大手一揮就招呼著同伴們坐下,打算好好跟沈憶宸來一個不醉不歸。
「好,那我就先自罰三杯。」
沈憶宸笑著應了下來,混在京師官場這麼多年,也隻有李達這幫應天府的兒時夥伴,能大大咧咧的說出這番話語,不用帶著一副虛偽的麵具。
很快幾人入座之後,就開始一杯接著一杯喝了起來,直到酒過三巡眾人都開始呈現出一副醉醺醺的架勢,沈憶宸知道不能再喝下去了,開始詢問起來幾件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