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自己的身世,時念眼底的光暗淡下去。
低著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這麼多年了,在這麼多人跟前,她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緊張。
哪怕那些人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
可……
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慌,緊張的不行。
臉部肌肉也變得僵硬起來,笑的很是勉強。
慕晉北走過來,停在她身邊,抓過她的手,握在掌心裏。
捏了捏她蔥白的指尖,看向蘇遠博:“是!”
側過臉來看向時念,眼底盡是鼓勵:“那不是你的錯!”
望著他深如幽潭的眸子,時念突然覺得:沒什麼可緊張的!
遺棄她的,是她的生身父母。
錯不在自己!
慕晉北的話,給了她麵對那些人的勇氣。
劉嬸看了看時念,又看向蘇遠博:“你還不知道吧?這丫頭小時候可慘了,她家那對父母整天就是在搓磨她,大冬天的叫她在河邊手洗衣服、劈材,她那會也不過才十來歲。”
“當時我們村都覺得這孩子可憐,就搈攛掇老太太把孩子接過來,就那樣的父母,得虧不是親生的!”
“這位大哥,你要是真關心這孩子,就趕緊治一治她那對父母吧。”
蘇遠博尷尬的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時念也尷尬的很,忙對蘇遠博說道:“蘇先生,我帶你到我外婆住的地方看看吧。”
蘇遠博急切的想逃離這令他不自在的地方,一口答應。
老太太這房子荒蕪了五年多,沒人居住,家裏到處都是灰塵。
慕晉北舍不得時念辛苦,紆尊降貴,跟葉寧在裏頭打掃。
讓時念在院子裏坐著,陪蘇遠博聊天。
時念坐在那裏,曬著暖暖的太陽光,時不時看一眼認真打掃的男人,眼裏盡是粉紅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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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
某拘留所
汪晴托了很大的關係,才見到被拘留的女兒。
看著頭發散亂、眼神暗淡、兩眼紅紅的女兒,心疼的要命,仿佛有人拿著刀子在割她的心。
“青禾,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他們是不是虐待你了?如果是的話,媽去告他們。”
蘇青禾是在她懷裏長大的。
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幾十年來,女兒幾曾受過這種委屈?
當時眼淚就落了下來。
“青禾,都是那個慕晉北,他非要逼你交出時念那些照片,還說如果你不交出來,就送你去坐牢。”
和汪晴的淚流滿麵相比,蘇青禾則顯得淡定許多。
她看著母親的眼淚,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媽,我早就知道會有今天,但我沒想到他對我這麼絕情,連昔日的救命之恩都不念了。”
“如果可以,我想當麵問一問他:當年我救的是個什麼東西?”
她和慕晉北之間的交集,也就剩下了那麼一點救命之恩。
如果連這點情意都沒了,她該拿什麼站在他跟前?
都是時念那個賤人!
如果不是她,慕晉北現在應該還是和她好好的。
汪晴隔著鐵柵欄握住她的手,連連搖頭:“青禾,你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孩子了,在這件事上,你必須要聽媽的,把照片還給她!”
“如果你坐牢,身上背了案底,以後我們蘇家還有什麼臉麵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