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說完,見周圍剛才還猶豫的幾個侍衛,此時相互看看看,居然也隱隱向著夏晰圍過來。
鎮國公府這些日子風頭太大,好多世家早都心存不滿了。夏晰這陣子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是讓禁軍府原本掌權的人覺得憋屈。
今日既然有個機會,幾人也有些沉不住氣。倒是真有意給夏晰一點教訓,也順便小小的警告一下鎮國公。這京師裏,可不全是他鎮國公府的一家說了算。
夏晰見幾人的樣子,倒是突然笑得溫和起來了,“那王副統想怎麼跟我說說呢?”
高立在旁邊則是心裏叫苦不迭,連忙上前提醒道:“放肆!不得無禮!”
既然已經決定動手了,王德也不怕真撕破臉,“放肆?我王德還真沒做什麼放肆的事。隻不過跟夏統領討教討教罷了。”說完,抬手變向夏晰攻了過來。
夏晰向高立擺擺手,示意他讓開。自己則微微側身,便輕巧地避過王德。
等王德和他剛剛錯身,突然屈膝一踢,膝蓋猛地撞在王德腹部。
“唔——!”
王德還沒回過神來,小腹的劇痛頓時讓他彎腰下跪。正痛得眼前發黑,脖子上突然又傳來一陣劇烈的窒息感,身體被猛地向上拉扯。
劇烈的疼痛加上窒息的憋悶,王德眼前一陣發暈,隻能手腳抽搐地不斷掙紮。
周成幾人幾乎是怔愣地看著被夏晰單手掐著脖子,直接吊在半空的王德。
要說身材,夏家三兄弟都是屬於纖長一類。若不是身上帶著一股從戰場上沾惹的血腥,袍子一換還能勉強裝裝文人。比起王德來,夏晰就單論身高都快比他矮了小半個頭。
但就夏晰這看起來實在不怎麼魁梧的身板,現在就用一隻手,便把王德整個人給拎了起來。
從剛才側身避過王德到那屈膝一踢,再到最後把王德掐著脖子吊在半空,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連表情都沒什麼變化。
甚至到現在,夏晰都還有一隻手背在背後。好像此時手裏不是掐著一個成年男子的脖子,而是輕巧的端著個杯子一般。
“住、住手!”
周成幾人此時說是被嚇傻了也不為過,直到聽見王德“唔唔”的掙紮聲,這才突然醒神,就要過來拉夏晰。
“誰敢上前?!”高立橫跨一步擋在夏晰身前。怒喝一聲,“噌”的從腰間半拔出佩刀。閃著銀白的寒光的刀刃,刺得周圍人眼睛一陣發痛。
高立一手握著刀柄,一手壓在刀鞘上,目光也跟刀子一樣削在周成幾人身上,
“以下犯上者,斬!”
周成幾人呆在原地,此時是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突然之間,他們才明白了夏晰和高立與他們的區別。
那種經曆過無數次生死掙紮,在屍體的堆積上而練就的氣勢。跟他們這些隻在京城裏負責巡邏的禁軍,完全是兩個概念。
幾人被震在原地不敢動彈,夏軒卻依舊冷眼看著王德在自己手裏掙紮。
直到王德臉色開始通紅漲紫,掙紮的力道也變小了。夏晰這才一鬆手,“噗通”一聲把他扔在地上。
“咳咳咳咳……”王德橫七八豎地跌在地上,眼白直往上翻,雙手捂著脖子不斷咳嗽。
看他那狼狽的樣子,高立也在心裏暗自歎氣——何苦呢,剛才不都提醒你了麼?
夏晰倒是對他的樣子恍若未聞,繼續背著手站在原地。
明明一樣的動作和一樣的表情,但周成幾人卻下意識地退後兩步,看向他的目光裏的不滿和不屑完全被驚懼替代。
好在兩方也沒多僵持,韓飛此時終於帶著北府的人來了。
韓飛顯然也是能沉住氣的,對地上打滾的王德,和周圍神色僵硬的幾個南府侍衛完全視而不見。直接帶著人走到夏寒身邊,抱拳道;
“夏都統,您叫我?”
夏晰對他笑道:“韓統領,來得正好。這邊南府有人違反了軍紀,但幾個侍衛似乎又對軍規不太熟悉。所以這才麻煩韓統領過來行刑。”
韓飛道:“不敢,卑職職責所在。還望下都統下令。”
夏寒點點頭,卻先沒有說怎麼處罰,“高立,觸犯軍規而不認罪受罰,不聽軍令、妄圖謀逆上級者,是什麼處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