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替的人影伸手拿過放置在一旁的馬鞭。“啪”的一聲脆響,馬兒輕嘶一聲,略微加快了幾分步伐,向著外麵的街道駛去。
“皇上怎麼突然想著要出宮來了?”夏寒入了車廂內,問端坐在軟椅上的人。
這馬車雖小,外表也其貌不揚,但裏麵的布置裝飾卻同外麵掉了個個,該有的分毫不差。
“今日天氣不錯,就想和你出來逛逛。”趙宸熙拉過夏寒,讓他一同坐在軟榻上。
“怎麼了?”夏寒見他直直得盯著自己,那目光看得他有些不自然得扭了扭。
“沒什麼。”趙宸熙轉顏一笑,突然傾身在他嘴角親了一口,“朕的皇後果然俊美無雙,穿什麼都好看。”
趙宸熙不是沒見過勁裝打扮的夏寒,但今日見他這樣,仍然覺得眼前一亮。
此般既是微服出巡,趙宸熙帶的侍衛自然也不能穿禁軍的製服出來,全換了各自平日裏的便服。
但就算禁軍侍衛這些武人不當班,私下裏的衣物也不可能是長袍廣袖、儒巾長衫。大都還是方便幹練為主。
夏寒身上的衣物是出宮前沈淩新送來的——高領箭袖的深藍色勁裝,腰間是一條黑色的暗紋寬腰帶,沒有任何掛飾,讓夏寒肩寬窄腰的身材一覽無餘。
黑色的長靴緊緊包裹著小腿,沒有冗長的衣擺遮擋,雙腿更顯筆直而修長。
趙宸熙毫不掩飾自己此時欣賞喜愛的目光。
夏寒和他相處久了,也不再被他隨意一逗便慌了手腳。此時隻是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謝過陛下誇獎。”
等趙宸熙終於看夠了,轉身從旁邊另拿出一套衣物,
“雖然這樣很好看,但你還是得換一身。”
夏寒點頭,也不扭捏,幹脆地脫下外袍,重新換上趙宸熙給他準備的衣物。
外麵的侍衛都是便服,每個人都穿得不一樣。接替夏寒位置的侍衛倒是和他剛才的打扮一模一樣,但夏寒自己卻還是換上一身的好。
趙宸熙給夏寒選的衣物,倒不再是勁裝。
月白色的長衫依舊是高領箭袖寬腰帶,但長了許多的下擺和腳下精致的牛皮小靴,卻消了幾分武人的淩厲硬朗,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親手替夏寒在腰間係上一串玉玦,並打散了他的發冠。趙宸熙又從懷裏拿出一條同色的頭巾,笑眯眯地整理起對方滿頭青絲。
“這頭巾……”夏寒看著趙宸熙手裏繡著精致雲紋的絲質頭巾,有些別扭。
他本早就及冠,再加上常年居宮中,頭巾這種隨意的打扮,已經好久不曾用過了。
“朕覺得這個適合你。”
趙宸熙不在乎夏寒許些的不願,握著夏寒的肩膀讓他背對著自己。把柔順的青絲撈在手裏,兩三下便用手裏的頭巾把它高高得係了起來。
整理好發絲,趙宸熙重新把人轉回來,眼裏的笑意與欣喜更深了幾分。
取下發冠換上頭巾,夏寒也隨著退去了平日裏的那份淩厲和的冷清,身上的衣物精致而不繁複,幹練又帶著幾分儒雅。端是一派風流瀟灑的少年英郎。
趙宸熙笑著把下巴墊在夏寒的肩上,在那白皙的耳垂上輕輕吻了吻,調笑道:
“看來朕可得小心些,要一個不注意,朕的皇後恐會惹多少公子小姐丟了心?”
夏寒根本就不接話,伸手推他,“陛下快起來,過兒該到了。”
“還叫什麼陛下?”趙宸熙抱著夏寒的腰不撒手,腦袋依舊擱在他肩窩上,“嗯……我也得改改稱呼了。你重新叫一句聽聽。”
夏寒推不開人,隻能任由他抱著,無奈地答應,“是,公子。”
“什麼公子?”趙宸熙皺眉,抬手就在夏寒腰間掐了一把,“都成婚這麼久了,夫人還這麼叫,可讓人傷心。”
夏寒扭過頭仔細打量車簾上的花紋,不搭理他。
趙宸熙不依不饒地貼過去,“叫聲夫君聽聽?”
夏寒終於有些受不住了,轉過頭看著趙宸熙,臉色如常,耳廓卻有胭紅暈開,
“若說尋常人家,您可也得交我一聲‘夫君’。”
“行,夫君你說了算。”趙宸熙“吧唧”一聲,重重在夏寒腮幫子上親了一口,“行了,該換你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