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被趙宸熙幹脆的態度噎了半響,但不管趙宸熙怎麼癡纏,堅持不肯開口。
趙宸熙磨了半響也未能如願,一邊大呼自己上當,一邊低頭要去咬夏寒的脖頸。
兩人在車廂裏膩歪著一陣胡鬧,還沒等趙宸熙真咬上,馬車突然一停,就聽外麵的侍衛輕聲道:
“爺,西市到了。”
車廂裏兩人動作同時頓了頓,先反應過來的夏寒連忙推開趙宸熙。整理了一番被弄亂的衣襟,就轉身一撩車簾,不見了身影。
馬車停在西市的小巷口,巷子幽深偏僻,沒什麼行人。但幾步距離的巷子外,卻像另一番天地。
寬闊的街道兩邊店鋪鱗次櫛比,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剛聽到出宮消息的時候,夏寒心裏還在琢磨著宮裏的事情,臨走又是一番心思的布置。上了馬車,趙宸熙再來糾纏幾番,沒讓他分出心神來注意這宮外的事情。
等此時站在這繁華的街道上,夏寒卻陡然間回不過神來。
在深宮幽鎖多年,他早快忘了這宮外的景象。
這些年不是沒懷念過宮外的生活。不管是這京城的繁花如錦,還是邊關的大漠孤煙。在那寂寥的幾年裏,夏寒難免總會想想。
但他心裏卻也知道,當初決定入這宮門的時候,那樣的景象,自己這生估計都再難見到了。也再沒想過自己還能站在這熱鬧而廣闊的宮門外,一時間倒是怔怔不知作何反應。
趙宸熙從馬車上下來,見夏寒一臉呆愣的模樣,心裏也頗不是滋味。
等了等,見夏寒依舊沒回神,壓下心裏的輕微酸澀,上前拉起他往前走,
“都到了,還傻站著幹嘛。”
夏寒被趙宸熙往前帶了幾步,回過神來,趙宸熙卻已經放了他的手腕。定了定神,這才並肩站在趙宸熙身邊,一同往外走去。
京城的繁華不是他處可比,哪怕沒有佳節廟會,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見少。雖算不上擁擠,也難免偶爾與行人擦肩碰帶。
好在趙宸熙一出門就帶了六個侍衛,不說把兩人團團圍起來,但總會把行人隔離在外。
一行八人這麼走來,半個街道都被占了,看起來實在有些霸道。
但京城缺什麼都不缺各式的皇親貴族、高官大祿。平時多的是各家公子哥兒在各處閑晃,不說六個護衛跟班,就是十個八個的也不在少數。
趙宸熙幾人看著雖霸道了些,卻沒多少人覺得奇怪。頂多布衣平民主動離得遠些,各家商鋪見了他們招攬得更加熱切些。
趙宸熙今日出來隻是隨性而起,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跟夏寒兩人就滿大街地閑晃。
夏寒因為身份多年不曾出宮,趙宸熙這些年也因為朝中勢力糾葛,沒心情出來。難得兩人同行,在街上見到什麼都有幾分興趣。
不管是街邊新出籠的糕點,還是鋪子裏品質一般,但工藝卻有幾分新奇的玉器。隻要覺得有點意思,統統讓身後的侍衛領了帶走。
就連夏寒此時也覺得這西市裏的東西樣樣新奇,點了好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不多時,跟著身後的六個護衛身上幾乎都掛滿了大小包裹。乍一看,頗有點外鄉土紳進京被眯了眼的驚奇樣。
等兩人終於過了一開始熱勁兒,又走了多時,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看了看出宮前各個英姿颯爽的禁軍,現在卻滿身掛滿包裹,完全被當做跟班,也覺得有些好笑。
趙宸熙看了看天色,轉頭問夏寒,“累了嗎?要不找個地方休息會兒?”
夏寒剛出宮的熱切此時也消退大半了,回想起剛才和趙宸熙兩人土包子似的行為,當著這些近侍的麵,正覺得有些臊臉。聽趙宸熙這麼問,便點了點頭,
“也好,時辰差不多了,找個茶樓坐坐吧。”
跟在身後的侍衛自然不必趙宸熙和夏寒,平時輪休隨時都能出宮。
況且別看他們在宮裏是侍衛,能入得了禁軍府的,誰不是高門大戶的官宦出生?隨便往街上一站,也都是別人口中的貴族公子哥兒。對於京裏休息玩樂的各處場所,自是十分熟悉。
兩人被侍衛領著到了一座三層的雅致茶樓。
上了三樓單要了一間雅間,點了幾份茶樓小二推薦的糕點和一壺清淡的花茶,趙宸熙便拉著夏寒把剛才胡亂買的一堆東西扒拉出來看看。
“這長命鎖不錯。”趙宸熙拿著一塊銀製的鎖牌給夏寒看,“回去剛好給小四帶上。”
夏寒看了看趙宸熙手裏的小巧的銀鎖,道:“小四的長命鎖還多著呢。”
每天換一個帶,一個月都還有多。而且這長命鎖的雕工、銀製真不怎麼好。明明之前銀鋪老板介紹的時候,看著還不錯的啊?
趙宸熙看看手裏的小銀鎖,也覺得是這麼回事。隨手就扔到旁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