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挑挑揀揀,從裏麵拿出一支簡單的白玉簪來。
逛玉器鋪的時候,這支白玉簪就放在離趙宸熙身邊的架子上。
當時夏寒怎麼看怎麼覺得今日的趙宸熙格外溫柔,側頭看自己的時候,這跟白玉簪同他特別合適。
平日裏總是高束龍冠的帝王,現在卻同這溫和的白玉一般,讓人看著就心生向往,忍不住靠近。
當時心念一動,就直接把簪子買了下來。但現在一看,這白玉瑕疵頗多,雕工也很是粗糙。一點配不上眼前人的龍鳳之姿。
無奈地拿著簪子左右看看,夏寒正想把它同之前的長命鎖扔到一處。一旁的趙宸熙突然伸手過來,把那簪子抽了去。
“怎麼了?這簪子不是給為夫買的?”趙宸熙拿過簪子打量一番,調笑道:“難不成夫人突然舍不得了,準備自己藏起來?”
對於趙宸熙這種不時的逗弄,夏寒也真習慣了。剛想說這簪子不好,下次看到合適的再說。轉眼卻見對方含笑看著自己的模樣,話在嘴裏溜了一圈,又說不出去了。
頓了頓,夏寒才道:“我藏起來做甚?隻怕你不喜歡。”
“怎麼不喜歡?”趙宸熙低聲笑道:“隻要夫人給的,為夫都喜歡。”
說罷直接伸手取了頭上的發冠,把玉簪又塞回夏寒手裏。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夏寒也不說什麼,起身站到趙宸熙身後。撩起長發用手指簡單的梳理一番,就用手裏的白玉簪給固定在腦後。
白玉黑發,再簡單不過的打扮。但夏寒總覺得此時的趙宸熙,比往日朝中盛典時穿著冕服金冠時還好看。
趙宸熙回過頭,見夏寒看著自己發愣。笑了笑,突然伸手攔腰讓他坐在自己膝上。
平日裏有旁人在,夏寒總要記著幾分武人莊重嚴肅的風貌,不肯和趙宸熙太過親密。
今日不知是否因為出了宮,夏寒也放鬆多了,也不在意守在旁邊的兩個侍衛。安順的任由趙宸熙攬著,甚至主動伸手環住趙宸熙的肩背,回抱住他。
感覺到夏寒把腦袋放在自己肩上,全身放鬆地窩在自己懷裏,趙宸熙說話也不由地輕了幾分,
“這麼久未出來,沒想到宮外已經又變了副景象。”
看到這熱鬧的京城街市,趙宸熙當然是高興且欣喜的。
作為帝王,能看到自己的子民有著富足美滿的生活,能知道自己腳下的城市繁花如錦,是最能讓他自豪又得意的事情。
而能把自己一手穩固的繁華盛世同夏寒分享,趙宸熙覺得再沒有比這更讓他高興的事了。
“你若喜歡,我們可以常出來看看。當年父親還為母親在京郊修了座院子,那裏也很是清靜,沒事我們也可以去住上幾天。”
趙宸熙擁著夏寒,感受著初春溫煦的陽光和微風從窗口湧進來,忽有一種時光靜止的寧靜。
“秋狩也多年沒舉行了。等……家裏事情安定些,我便帶你一同去遊獵一番。家裏的獵場太小了,你也不喜歡。”
夏寒安靜地伏在他肩頭,也不反駁,隻是不是的答應一聲。聽他一件一件地承諾兩人今後的生活。
屋內一室溫暖和煦,兩人膩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也不覺得無趣。
等夏寒剛給趙宸熙說道邊關夜下的圓月,守在門口的侍衛突然敲門,輕聲報告道:
“爺,家裏傳消息出來了。”
屋裏柔和的氛圍被這突然的報告打散,趙宸熙有些不悅的皺眉,夏寒也從他膝蓋上起身,坐回旁邊的座位上。
知道今天休息的時間估計是結束了,趙宸熙揮了揮手。守在屋裏的侍衛開門,接過一封小紙條,恭敬地給趙宸熙遞了過來。
展開紙條略掃了幾眼,趙宸熙冷笑一聲,隨手把紙條遞給夏寒。
“我說他們會想出什麼花樣來折騰……”夏寒也笑了笑,手指輕輕一撮,紙條便化作細細的粉末消散無蹤。
趙宸熙沉著臉一甩衣袖,站起身來,“準備回去吧。這麼盡心,我不回去看看倒是可惜了。”
夏寒跟著起身,掃了一眼堆在旁邊的各種包裹,“這……帶回去麼?”
雖說現在冷靜下來一看,這些東西大都覺得沒用了。但就此扔了,好像又有些不甘心。可現在兩人要悄聲回宮,要上這些十分不便。一時間夏寒也有些為難。
趙宸熙也看著東西沉默一番。
他也不著急,又省視一番,最後挑出一串做工巧妙的八角鈴鐺——正好可以掛在四皇子的小床上,讓他自己玩。
至於剩下的東西……
趙宸熙一揮手,吩咐道:“給喻王府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