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微臣便在花盆中發現了此物,請……陛下過目。”
“哦?”趙宸熙便立刻對連瑾一擺手,“呈上來看看。”
候在台階下的內監立刻從韓飛手裏接過花盆,快步送到台階上,又被連瑾接過。
小太監接了花盆也隻管低頭送來,分毫不敢亂看。而連瑾接了,卻不敢直接就往皇帝身邊拿,任何東西都要先小心觀察檢驗過。
哪知目光剛往花盆裏望去,頓時嚇得手一抖,差點把花盆都給砸了。
“陛下!這、這……”
連瑾捧著花盆回到皇帝身邊,幾乎不敢想象帝王看到此物的表情。
皇帝就著連瑾的手盯著花盆內看了半響,中庭內的空氣幾乎凝結成冰。
但出乎連瑾的意外,皇帝並未動怒,僅是冷笑一聲,回頭指了指台階下被韓飛帶回來的兩個內監,
“你們來說,這東西從哪來的?”
兩個小太監此時害怕又有些茫然,聽皇帝問了,其中一人連忙磕頭回道:
“稟皇上,奴婢兩人今日正在後園梅林裏埋肥。一時間在草叢裏鑽得深了,不知當時中庭發生了何事。隻是等奴婢兩人從梅林裏出來,卻見這侍衛鬼鬼祟祟地進了後園,蹲在牆邊的杜鵑花從裏,好似在藏什麼東西。”
內監抬手指了指被拋在身邊的無盆杜鵑,“便是這盆杜鵑了。奴婢們見他眼生,便上前詢問。結果這侍衛問什麼都說不出,一看就並非鳳陽宮內的人。奴婢們當時就想帶他和他藏東西的這盆杜鵑去稟告雲副總管。哪知他突然就抽了佩刀對奴婢兩人刺來……若不是韓統領大人及時帶人敢來,奴婢們估計……估計就……”
趙宸熙看著一邊發抖,一邊斷斷續續把事情經過說完的內監,又轉頭問被壓在地上的侍衛,
“他倆所言屬實?”
“皇、皇上冤枉啊!”被單獨押住的侍衛從內監開口時,就全身抖如篩糠,聽聞皇帝問話,頓時大聲辯駁道:
“皇上,小人當時隻是跟從周統領進鳳陽宮緝拿刺客。當時搜尋間偶爾發現一可疑身影往後院而去,這才一路跟著。一直到那宮牆腳,又沒了蹤跡。小人當時正在尋查,兩位公公便前來詢問。小人當時怕刺客趁機逃走,無心解釋,這才著急之下冒犯了兩位公公。這杜鵑花盆內的東西,小人一概不知啊!”
“你胡說!”興許是剛才差點被這侍衛滅口,兩個內監此時也不顧什麼規矩,頓時尖聲反駁道:“我二人在你入後院便看見你了,哪來什麼刺客。你一路東張西望小心翼翼,都是拍被人發現的可疑樣,哪來什麼追擊刺客!”
這事性命攸關,侍衛也不敢由著內監一方說,頓時兩邊爭執起來。
“夠了!”趙宸熙黑著臉一怒,兩方頓時不敢再言。
“朕最後問你一次,”看著滿身狼狽的侍衛,趙宸熙問道:“這花盆裏的東西,怎麼來的?”
侍衛心下一驚,此時卻隻能硬著頭皮回答:“小人……的確不知這花盆裏的東西怎麼來的。”一咬牙,再加了句,“興許……本來就是這鳳陽宮裏的……”
“嗬。”趙宸熙冷笑一聲,問道:“韓飛,這花盆裏的東西,你之前就給他們看了?”
韓飛道:“回皇上,臣當時疑心花盆裏藏有物件,拔出杜鵑花看後,知事情嚴重,就帶著他三人和花盆一同前來回稟。其間把杜鵑花放回盆內,且未給其他任何人看過。”
“還真是有趣。”趙宸熙冷眼看著侍衛,“那你怎說不知道裏麵的東西是哪來的,還能猜測本來就是鳳陽宮裏的。怎麼,你是早知道裏麵藏有何物了?”
侍衛頓時如置冰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慌忙之間說錯了話,連忙磕頭,
“皇上明鑒!小人不知,隻是胡亂猜測!皇上明鑒、皇上明鑒啊!”
趙宸熙此時卻在沒有同他多說的耐性,揮了揮手,便吩咐道:
“拖下去,既然不想在朕麵前說真話,那就去刑部裏說吧。”
聽著那侍衛被拖走而逐漸遠去的求饒聲,周成一邊極力克製身體的顫抖,一邊怒罵。
在聽到內監和那侍衛兩人對質的說辭時,他便心知不妙。
這蠢貨,連最簡單的解釋也不會!白白惹得皇上更加猜忌!
周成在內心打鼓,上方的趙宸熙卻已經坐在了連瑾搬來的太師椅上,接過宮人送來的茶盞。
“去,讓人給夏晰傳話,讓他帶人嚴守宮內各處!不管有沒有刺客,今日這東西竟然敢讓朕看見,那敢動這心思的人,就該知道……朕定會把他的皮都給生剝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