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總是需要鍛煉的機會,他們可以給予機會,但隻是機會,整個飛船命運的決定已經在睥邁的發言中確立了,等弭婭說話,會議也會“繼續”結束,他們是不會拿整個飛船的生命來冒險的。
何團長等人的這個判斷是正確的,不論是楚雲升,還是戥,尤其是戥,作為力主這隻快速星艦建造與促成其離開大艦隊的人,擁有對這艘戰艦內權力分配的極大主導權,也從來沒有將他所看重的彌婭團隊直接跳空“任命”為星艦的決策者,也僅僅隻是給予彌婭參與權力會議的機會。
但如果他們真正了解過戥曾在冷醒艦隊底層的經曆與過往,尤其是他與老沉嘮叨過的那些話,或許就會窺視到戥的另外一些真正想法。
弭婭卻並沒有考慮這麼多,或許她也發覺了大家隻是給個麵子,實際並不以為然,但這些都不要緊了,得到許可後,她以最快的速度,以及最為簡練的語言陳述道:“提交人建議我們實行反擊,如果連我們自己都沒有勇氣反抗,對方也一定會認為我們肯定會逃走,那麼我們就可以利用它們的這個心理,讓戰艦做出加速試圖逃跑的航跡,但預先留下一艘太空戰機在原地潛伏不動,等待它追來並靠近時偷襲。
在戰艦速度加速到一定程度,利用飛船內外的時間差,信息的反應速度變化等等,在經過計算的確定時間上,戰艦突然發動反擊,以我們飛船占有優勢的速度與飛船的先進度,最主要是飛船的計算能力,解析並抗住對方源門尊者的第一波也可能是最強的一次打擊。
但這個時候,敵人的注意力還不會被我們突然反擊的戰艦全部吸引走,它可能還會認為我們是在做垂死的掙紮,因此,我們還要用從大艦隊帶來的禁設武器,那隻銀色長槍,做出一次震撼性的回擊!
之所以是震撼性的而不是極具攻擊性的,是因為不能動用銀色戰艦巔峰源門留給我們的力量,那是作為整個行動失敗後,保證飛船最終能夠逃走的最後力量與機會。
所以,銀色長槍的反擊隻要有形,不需有質,以睥邁大人與刺惡大人的兩人聯手,加上銀色長槍自身,一定能將形做得非常好,令對方非常震駭,甚至可能創傷對方,這時候,應該會出現至少短暫的時間機會,敵人的注意力將被銀色長槍完全吸引……”
彌婭還在陳述著,這份建議她看了很多遍,越看越興奮,越覺得是一個極具冒險但卻很有可能成功的妨礙,因此她幾乎倒背如流,講述的十分嫻熟。
湛湛卻打斷她道:“等等,彌婭隊長,你們的意思是在敵人注意力被我們的戰艦與長槍完全吸引的時候,用留在原地的那艘小太空戰機偷襲它?這不可能成功!就算你們能夠完美無缺地計算好大尺度空間中複雜變化的偷襲時間點,但對方是一個源門生命,並且睥邁大人已經證明它還是一個強大的源門生命,即便它完全沒有留心,一個小小的太空戰機,如同蟲蟻一樣的東西,如何能對它產生威脅?”
湛湛的話音落下,何團長暗中歎息一聲,他雖然預先便不看好彌婭帶來的建議,但還是期待她能有些不俗的表現,但事實的結果正如湛湛所說,無論如何算計去偷襲,對方的源門尊重始終都是不可匹敵的存在,費盡心機,最終隻是拿根針去戳一下老虎的屁股而已,以顯示自己反抗與不屈強者過了,實質上沒有任何作用與改變,這種隻能意淫的世界中自我安慰的想法,果然還是太嫩了,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老赫尓卻微微一動,道:“彌婭,你繼續說完。”
彌婭點了點頭,目光從湛湛身上移開,看向老赫爾,繼續平靜地說道:“在這份建議中,我們將要用到我們戰艦的所有可以用到的優勢,比如在變長與縮短的時間效應計算上,空間的定位上,反擊後的能量分布與運動的模型上,等等,都必須做到一步不差,一步不錯,戥長官給我們打造的戰艦完全可以勝任,這才是我們飛船真正的優勢。
借助戰艦的先進計算能力,對敵人對源門之法做出解析,解析出來的極小“缺口”,一個在對方源門之法眼皮底下形成一個對方看不見的“空泡”,配合上用睥邁大人的源門之法以對抗的方式對其偽裝欺騙,雖然這個盲點空泡隻能但也隻需要將一艘小小的太空戰機隱蔽,在它的眼皮地下潛伏在原地,甚至都不需要運動,等待它追擊我們主戰艦時經過,計算好精準的時間點,配合戰艦此時反擊來的各種迷惑手段安排,包括反擊與銀色長槍——
而這一切的目的,正如湛湛長官所言,就是為了偷襲!”
這時候,她突然充滿自信地看向會議艙中的仍然不解眾人道:“但偷襲的對象不是源門生命,而是它在的飛船!”
頓時,會議艙中一篇的嘩然,就連何團長也愣住了,幾乎所有人都將最大最強的敵人都自動定位為那位籠罩戰場的源門生命,即使大家都已經在宇宙航行很久了,思維仍然封鎖在地麵時代,而在星空中,如果沒有宇宙飛船,一個再強大的源門生命,也等同於沒了“雙腿”,留在原地等死,即便生命體可以飛行,一生也未必能夠達到一個星係。
而且,摧毀對方落後於他們星艦武器的敵方飛船,成功率很大!
然而有些事情一旦說破了,就毫無神秘可言,能想到偷襲飛船而不是源門生命的主意,也就變得並不怎麼神奇,很多人隻是一時沒有想到而已,並不是什麼無法達到的高度。
湛湛首先反應過來,它思索得很迅速,在其他人在腦海中尚未倒向這個冒險計劃之前,便馬上提出新的質疑道:“偷襲飛船的確是一個好主意,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源門生命將來的死活,是不是最終被困死在這片星域,和我們仍然沒有什麼關係,我們當前身在它的源門之法中,飛船被毀,形勢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它依然對我們具有強大甚至可以殺死我們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