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馬車裏傳出肖塵那略帶怒意的話語,小李子漸漸止住了抽泣的聲音。
“我說我是東廠的太監,有拂塵作證。那夥校尉又說我的拂塵也很有可能是假的。他們要我脫了褲子證明我是太監。我氣憤不過,便衝上去與他們打鬥,卻不想,連拂塵都被他們砍斷了。”小李子小聲說道。
“就因為這,廠公大人便殺人了?”肖塵的目光,漸漸陰冷了下來。
東廠的梅花令不認,東廠的太監的拂塵也不認,廠公大人的飛魚服,他們也不放在眼裏,錦衣衛的校尉,有這麼厲害麼?
“停下,掉頭回去。”肖塵大喝一聲。
“籲。。。”
聞言,小李子一下勒住了馬匹,回過頭,看向觀望口肖塵的那張臉:“回錦衣衛大牢去?”
“嗯,馬上回去。我要見廠公大人。”
看見肖塵這麼著急,小李子二話不說,調轉馬頭,朝著錦衣衛大牢疾馳而去。
大門口,值守的錦衣衛校尉,看見去而複返的馬車,心中帶著些許的不解。
“那被砍斷的拂塵,你收了沒有?”肖塵跳下馬車,站到小李子跟前問道。
“嗯,那拂塵跟了我多年,雖然被砍斷,可我還是將兩截都收好著呢。”雖然心中不解肖塵的意思,小李子還是如實答道。
“帶好拂塵,你先回東廠去。”說著,肖塵轉身就要走進錦衣衛大牢。
“那你呢,你一會怎麼回去?”小李子大聲問道。
這麼大的雨,沒有蓑衣,回去一定淋濕。
“不要管我,你馬上回去,將你的拂塵保管好等我回來。”說著,肖塵伸手在馬屁股上狠狠一拍。
那馬匹發出一聲嘶鳴,蹄子濺起大片的水花,撒開丫子狂奔而去。
看著馬車漸漸消失,肖塵才方才走向大牢的大門。
門口的兩名錦衣衛校尉,似乎是想詢問什麼,又硬生生的將話語憋了回去。
“需要我出示梅花令麼?”知道了小李子受辱的經曆,肖塵冷冷的問道。
“肖兄弟說笑了。咱錦衣衛的大牢,可以說就是為你而重開的,怎麼會和你要令牌呢。”一名校尉笑嗬嗬的說道。
“不要?那我可就進去了。”不等對方答話,肖塵已經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七拐八拐,肖塵就來到了大牢的最裏麵。
在肖塵還在裏麵的時候,牢房距離門口一丈遠的地方,還有著一名錦衣衛的校尉值守。
而今天,隨著肖塵本換出,門口的那名值守校尉,似乎也得到了放鬆,竟然跑的不知蹤影。
不管這些,肖塵直接來到了牢房的門口,將那從未上鎖的柵欄門拉開。
“肖塵,你怎麼又回來了?正好,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看見肖塵進門,林尚禮急忙走了上去。
李安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抬頭看了一眼二人:“你們自己人說話,要不要我回避一下,去門口給你們把風?”
“李大人,來來來,過來一起坐下。”林尚禮微笑著朝著對方招了招手。
之前,他對李安還真的有點意見。不過,剛才的一番分析,倒是讓林尚禮感覺到,這李安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至少對肖塵,還是很夠意思,很是在意。
“有廠公大人這句話,我心裏已經很高興了。我去門口替你們把風去。”說著,李安一骨碌爬了起來,幾下走到了牢房外麵一丈遠的地方,靜靜的站立著。
“廠公大人,您想說什麼?”肖塵跟著林尚禮走到桌子邊坐下,輕聲問道。
“剛才,我和李安分析了一下。我們共同認為,皇上這次很有可能要給你扣一頂大帽子。不過,在你查找太子下落的這個過程中,皇上還不會有所行動。我想說的是,一旦有風吹草動,你就離開京城。”看著肖塵,林尚禮有點不舍的道。
“給我扣大帽子?想扣就扣去唄。”肖塵淡淡一笑,“太子被劫持,皇上不讓我查找太子的下落,卻將我扣押,這本身就不正常。昨個,段天明也曾勸我越獄逃走,可是,我走了。東廠不但要承擔太子被劫持的罪過,還要承擔出現逃兵的這個罪名。將所有的責任都讓廠公大人你一人承擔,我做不到,也不屑去做。”
聽見肖塵這麼說,林尚禮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可依舊勸道:“你沒有錯,沒必要去承擔什麼責任。聽我的,發現問題,馬上就離開京城,越遠越好。”
“那您呢?段天明他們呢?都一起走麼?”
“你可以帶著他們走,順便將小李子也一起帶走。”林尚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