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呢,您一起走麼?”
“我不走。”林尚禮搖了搖頭,“作為東廠廠公,我必須堅持下來。你放心,我會想辦法保全自己。”
“你不走,我們也不會走。”肖塵輕輕一笑,“隻要將太子找回來,皇上就是想製裁東廠,理由也是牽強的。我想,皇上還沒昏庸到置天下人的看法於不顧,而一心打壓東廠。”
“唉,我就怕,皇上的疑心太重,導致當年的藍玉案重演。”林尚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廠公大人放心,我不是藍玉,沒有那麼自大,也不會那樣愚忠。”肖塵笑著說道。
“你能這樣想,我心裏的擔心稍微的放下了一點。對了,你急匆匆的去而複返,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林尚禮笑著問道。
“沒有,我是聽小李子說,廠公大人殺人了。”肖塵道。
“你是擔心我,中了徐開英的計?”
“廠公大人難道已經發現,錦衣衛有點問題?”肖塵一怔。
自己就是擔心徐開英使壞,所以才匆匆跑來,想提醒廠公大人一番。卻不承想,廠公大人好像已經看出來一些問題。
“說實話,自從當上這個東廠的廠公以來,我便將東廠當成了自己的家,而你們,就都是我的孩子。太子出事,勢必會牽連到東廠。我不希望我們東廠的任何一人因此而受到牽連,所以,盡快將太子找回,乃是我們東廠的當務之急。”
“不過,對於這次的敵人,我了解甚少,有點無從下手之感。所以,便想到了將你換出去查辦案子的辦法。督察院和錦衣衛合夥演的這一出戲,一定是皇上的主意。沒有皇上的同意,他們絕對不敢擅自做主,給你繼續參與查辦太子案的權利。所以,由此看來,太子的安危,在皇上的心目中,還是很重要的。”
“我便利用這一點,強行要求江千嘯換你出去。而來到錦衣衛大牢的時候,錦衣衛的校尉居然對小李子百般的阻攔羞辱。若是沒有徐開英的指使,給他們一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這樣做。”
“徐開英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動手。一旦動手,便給他落下了把柄。不過,他們砍斷小李子的拂塵在先,有了斷拂塵這個證據,徐開英的這些心腹,也就隻有送人頭的命了。”
說到這裏,林尚禮哈哈大笑了起來。
先拿到對自己有利的證據,再動手殺人。給對方一個啞巴虧吃,這是林尚禮最喜歡做的事情。
“明著和督察院一起幫東廠渡過難關,暗地裏卻在對東廠落井下石。這徐開英,留不得了。”看著林尚禮,肖塵冷冷的道。
強大的敵人不可怕,但這種背後捅刀子的小人,卻是讓人防不勝防。
“當然留不得。”林尚禮的臉色也陰冷了下來,“之所以殺了那幾名校尉,我就是讓徐開英去皇上跟前告狀。”
“這個時候,他若是去皇上跟前告狀,對東廠可是很不利啊。”肖塵有點擔心的道。
擱在以前,東廠壓根不將錦衣衛放在眼裏。可現在不一樣,現在,再小的一條罪狀,到了皇上那裏,都會被無限放大。
“嗬嗬,這個你就不懂了。”林尚禮笑了起來,“皇上對於太子,可是有著深厚的感情的。懷來衛的‘狩獵’活動,牽扯到二十多個異國使節回去的彙報,皇上是抽不開身處理這件事情。就算他對東廠有再大的意見,但太子的安危,還是得依靠東廠,依靠你來解救。若不然,你能在大牢中,還可以掌控東廠的事務?”
“皇上這是又想收拾東廠,又想讓東廠辦事啊?”肖塵苦笑著搖了搖頭。
“東廠呢,可以由皇上隨便收拾。可是,若是有他人在這個時候對東廠不利,影響東廠解救太子的一係列計劃,那便是和皇上過不去。我就算是再想收拾徐開英,可我在大牢裏關著,怎麼去告狀?拿了錦衣衛動手的證據,再殺了徐開英的心腹,逼著他去皇上跟前作死,這樣不好麼?”
林尚禮笑了起來,從未見過的猥瑣。
肖塵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廠公大人的這一招,不可謂不狠毒啊。徐開英這個時候,以為他拿到了把柄,應該正在寫奏折,豈不知,他是給自己在寫催命符!”
“自作孽不可活,這樣怪不得我。我們東廠,都是善良的人,他這樣的暗算我,我若是不反抗一下,哪裏對得起東廠,對得起你們?”
雙手一攤,林尚禮一臉無辜的道。
肖塵嘴角肌肉抽搐了幾下,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