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錦衣衛的這名千戶,保定知府李懷穀心中暗暗叫苦。
你們若是真的要爭鬥,何苦要從我一名知府身上開刀?守衛軍是不是全部都是謀反勢力,反正已經被盡數斬殺。我有罪無罪,東廠並沒有帶走我。
而今,太子已經回京,相關人等已經被處理,你就是錦衣衛又如何,這般的威脅與我,難道還要我憑空編出來一些子無須有的事情去指責東廠?
“這太子殿下,是東廠找出來的,圍剿所有參與關押太子的人犯,也是東廠一手所辦,我是真的不知道內幕。此案東廠已經定性,再說相信或者不相信,意義已經不大。更何況,東廠乃和錦衣衛一樣,都是皇上的直屬機構,他們一路從京城追蹤到了保定府,找到太子,對於他們的定義,我還是選擇了相信。”
看著張金,李懷穀的話語柔中帶剛。
“即便守衛軍全部參與了謀反之事,知府大人乃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對此事就一點也不知情?”張金冷冷的道。
“唉。”李懷穀長歎一聲,“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保定城守衛軍早已經對府衙的命令不當回事了。在他們的眼裏,我這個保定知府,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而已。或許,正因為我的無能,東廠才選擇了越過保定府,直接辦案。”
看著李懷穀這樣的給自己定義,錦衣衛千戶張金,再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浪費了半天的口舌,原來是和一個“廢物”爭論高低。
“知府大人公務繁忙,我也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了,告辭。”都沒有行禮,張金撂下一句話就朝著大堂門口走去。
“張千戶,這眼看著到了飯點,要不您在府衙吃點午飯吧?”朝著張金的背影,李懷穀大聲喊道。
抬起右手,在空中隨意的搖了幾下,張金匆匆離開了府衙。
在張金離開之後,大堂側麵小門的布簾子被緩緩揭開,府衙同知走了出來,看著額頭上已經隱隱有了虛汗的李懷穀道:“大人,這錦衣衛來者不善啊。”
“可不是。”抬起衣袖,李懷穀在額頭上抹了一把,“若是不裝瘋賣傻,估計今個逃不過此劫了。好好的,這錦衣衛怎麼開始找東廠的麻煩了?上層的爭鬥,真的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看了一眼桌上那二人辛苦趕出來的重建守衛軍申請,府衙同知道:“那這文書,我們還遞交上去麼?”
“不了不了。”李懷穀搖著腦袋:“朝廷願意重建就重建,不重建就讓大寧都司在城門值守便是。這個節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將我們府衙分內的事情做好吧。”
說著,拿起那文書,一條一條的撕了個粉碎。
府衙大門外麵,錦衣衛那十幾名校尉一字排開,坐在路邊的樹蔭下。
隻想著張金隻要出來,眾人一定要趕快去找個酒館飽餐一頓。
可看見那從大門口走出,黑著臉的張金,誰也不敢再提吃飯的事情。
“大人,進展不順利?”一名和張金比較親近的校尉迎了上去。
“搞了半天,這保定知府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真是浪費時間。”看了一眼那些眼巴巴瞅著自己的校尉們,“找個地方,我們先填飽肚子。”
保定城雖然比不得京城那般繁華,可街上的飯館也是隨處可見。隨便找了個看起來大一點的酒館,眾人將馬匹往門口的拴馬樁上一綁,就走了進去。
時值飯點,酒館裏麵已經有了不少的人。
看見突然進來這麼多官府的人,那端著酒菜的小二一時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櫃台裏麵的掌櫃,看見這幅情景,弓著身子從裏麵走了出來,臉上使勁的堆積著笑容道:“官爺們是有什麼事情要小人效力麼?”
“效力?”張金在大廳裏環視了一周,“給我們騰出來幾個桌子,我們要吃飯。”
“這個好說。”聽見對方隻是吃飯,掌櫃心中的緊張緩解了下來,“裏麵有包間,正好兩張大桌子,官爺裏麵請。”
說是包間,也不過是一堵一人多高的矮牆,將大廳分割開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