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國公本以為自家蔡府家大業大,十萬兩的銀子就是尋常百姓家的十兩銀子,不料,帳房竟然告訴他,沒有這麼多的銀子,最多也就能提出二萬的銀子,細問之下才知道,國公府這些年的帳本上,一直都在虧空,每個月的支出都是拆了南牆補西牆。
韋國公震驚,震怒,叫來龐南熙質問她是怎麼一回事,讓她立刻給自己籌出十萬兩。
龐南熙心裏還在為他偏心鬧別扭,認為他私下給了龐雁母女十萬兩,可能更多。
見他來問這事,也沒好氣,陰陽怪氣道:“國公的私房錢都不下百萬兩吧,區區十萬兩,也值當國公興師動眾。”
帳房十萬兩都取不出來,這還能是事?
韋國公再聽她這般陰陽怪氣,更怒,當即傳下話來,讓帳房本帳本全都給送過來。
這個家一直是她在當,她現在搞得十萬兩都取不出來,居然還敢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陰陽怪氣他,還敢讓她生的女兒去捐十萬兩,還敢欺瞞他這麼久。
韋國公恨不能先打她一頓解了氣。
但他是男人,不屑於打比自己弱的女人。
韋國公讓她先滾了,立刻去籌錢。
韋國公又讓人把龐北雁也傳了過來,今個是非要把這帳本好好捋一捋了,他倒要看看他國公府上怎麼就連兩萬的銀子都取不出來了,這些年來銀子都花到什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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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沉沉,浮光靄靄。
蔡文善來的時候她爹和她娘正埋頭捋帳本,麵前的帳本堆積如山。
她娘:“善兒你來得正好,快過來幫忙對一下帳本。”
文善就幫著一起對帳本。
文善雖,對算帳這些事就是具有賦,據她時候抓周,人家女孩都抓各種首飾,她卻抓了算盤,抓元寶。
事實證明,她就是很喜歡錢,也喜歡錢生錢,她雖才剛過十四周歲,已能哄著她娘悄悄開了多處商鋪,賺得那是一個盆滿缽滿,十萬兩銀子,她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她爹坐在那裏眉頭緊皺,頭都不曾抬一下,這帳本越整越心驚,忍不住怒道:“就這一年的帳本來看,咱們蔡家竟然是月月虧空?”
龐北雁輕聲喚他:“眼下還是先想辦法補上這要捐的銀子吧。”
蔡守業沒話,麵色極差。
蔡文善沉默了一會。
今發生了太多她無法掌控的事情。
不一樣的選擇,也帶來了不一樣的後果。
也好,是時候把這掌家的權奪回來,交給母親掌家了。
“爹,銀子的事情,我去想想辦法。”怎麼著也得把這個難關給過了,皇家這帳,不交不行,也拖不得。
帳本的事情,這是家裏的帳,好算。
蔡守業看她,疑惑:“你有什麼辦法?”
“我去問靜王借些銀子。”
她與母親的私房錢肯定是不能動的,她也不太想私房財外泄太多。
那就向靜王要了。
他既然救了她兩次,要點銀子這事,他應該是肯的,就是不知道能從靜王這兒要到多少的銀子。
提到靜王,她父親母親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蔡守業問她:“善兒,你當真願意嫁靜王?”
蔡文善笑了一下,:“願意。”
龐北雁狐疑的看她一眼,從她的表情裏沒看出勉強。
她們是母女,她會不知道女兒的心思?
女兒喜歡的明明是皇太子,現在聖旨下,喜歡也沒有辦法。
“爹,娘,等我好消息。”
她行了一禮,退下。
龐北雁看了看她,她的婚事,日後再想辦法,眼下要緊的是這要交的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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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空,被星光點綴得燦爛無比。
雖然時間不早了,為了那些銀子,蔡文善還是套了馬車,帶了家仆,去了靜王府。
皇上賜婚的聖旨今下午剛宣,她大晚上的忽然親自登門拜訪……
聽到侍衛來傳話,靜王世焱深色的眸子動了動。
走出房門,行在遊廊裏,他難免要猜測著她這會過來,是要求他什麼?
這個時間登門,自然是有求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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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過來前蔡文善氣定神閑的坐著等他,婢女送上茶水,她並不想喝。
直到靜王出現,坐著的蔡文善站了起來。
剛沐浴過後的靜王世焱一身閑適的黑色衣袍加身,墨發依舊用一根簡單的絲帶束著。
換了身顏色的衣裳,就猶如換了個人,在他的身上無端就被籠罩了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威嚴氣勢。
蔡文善看他,仿若看見黑夜裏的狼。
她行了一禮,盡量讓自己在他麵前看起來比較鎮定。
因為前世的陰影太重,導致她現在還是有點懼他。
她是高高在上的靜王,她卑賤如狗,在他麵前,也隻能卑微的屈辱的活著。
他:“文善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