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絕對不許回家!聽到了麼!”話筒裏傳來母親歡喜的聲音。
陳韶心裏暖暖的,卻從母親的歡喜裏聽出了熟悉的味道。從到大,隻要母親決不許陳韶做的事情,就會有這樣的語氣。
雖然陳韶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能夠敏銳感知別人情緒的家夥,但從遭受的那些愛的笤帚教育後,陳韶當即就明白了老娘絕非開玩笑。不許回家就是不許回家。
6月9日上午8點到的燕京軍隊招待所,8點6分給老娘打了電話。9點鍾,陳韶就接到前往大周國防大學報道的命令。
9點10分,陳韶坐上了前往大周國防大學的車。當坐進車內的時候,陳韶隻覺得手足無措。對於保定陸軍學院畢業的軍官,在國防大學就讀,無疑是大家都期待的軍旅生涯中重要的一個環節。
哪怕隻是因為公事前往這所大周最高級的軍事院校,陳韶都遏製不住激動的心情。
同車的人明顯沒有這麼激動,大家都沉默不語。陳韶也隻能靜靜的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看著車窗外的景象。
大周首都燕京的街道上,人流湧動,車水馬龍。夏日的明媚陽光下,絲毫看不到任何戰爭的痕跡。
陳韶越是看越是感覺不舒服。那是很難形容的感受,這和平的景象本該是陳韶所期待的,甚至是陳韶所守護的。但是看到這和平,陳韶卻總是回想起戰場上的激烈槍炮聲。自己與部隊麵對著敵人的槍林彈雨,蜷縮在戰壕裏一動不動。
不,也不是一動不動。陳韶必須隨時觀察敵人的行動,在陳韶認為準確的時間,向敵人投放以致命的彈藥。殺與被殺,在戰場上就這麼簡單明快。
躲在戰壕裏也不等於就是安全的,不止一次有戰士在陳韶身邊被敵人的子彈擊中而陣亡。當陳韶率領部隊與日軍拚刺刀的時候,生死隻在一瞬。明晃晃的刺刀劃過陳韶的要害,卻沒有命中。因為陳韶已經搶先命中的對方的要害。
陳韶知道自己在生死一刻間,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生死,甚至在事後也沒有時間考慮。
在戰場上,不管是準備進攻或者防守,又或者是吃飯睡覺。所有行動,所有時間,都圍繞著戰鬥這個中心而運行。
身處和平之中的現在,陳韶發現自己竟然手足無措。和平,居然是無法理解的事情了。
帶著這樣的奇怪感受,陳韶索性閉目養神。直到車子停下,同車的軍官道:“少校到了。咱們要走著進去。”
陳韶睜開眼,就見一座高大校門映入眼簾。隨著軍官下了車,陳韶沒有立刻行動,而是仰望著校門上的校名‘大周國防大學’。
這一刻,關於和平與戰爭的迷茫飛到了九霄雲外。陳韶心中隻有激動與憧憬。
據在大周高祖李定國請蔡丞相出的時候,循當年蜀漢劉備劉皇叔的故事,三顧茅廬。蔡丞相一介文官,在出山前與高祖談論下大事,就指出了建立反清大聯合,組建參謀部,建立講武堂的看法。
高祖承諾蔡丞相,若是蔡丞相肯出山相助,就將按照蔡丞相所的去做。
講武堂建立後,培養出大量優秀的軍官。這批軍官團也是高祖與太祖擊敗滿清平定下的肱股之臣。陳韶的先祖就是其中一員。
大周定鼎後,太祖按照蔡丞相的建議,將講武堂一分為三。兩所初級軍官學院,以及一所高級軍官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