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該是一句滿含漣漪的話,可蘇晚聽了,忽然就委屈起來。
饒是男人再怎麼好看,她也記得,她這小相公醒來的第一日,是如何笑盈盈地自己走去東廂房睡覺的。
那時候她站在夜風裏,茫然又遲鈍地想,以前不都是一起睡的嗎?這是在做什麼?還是說,過河要拆橋?
又或者,貌美的小相公,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她為此難過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小相公過來哄了她好久,方才將此事放下了。
可如今,她又想起來,整個人委屈得不行。
眼看著蘇晚紅了眼眶,徐青雲無聲嘆了口氣,腕了鞋子爬上床,麵對麵將蘇晚整個人抱進懷裏。
“蟜蟜……”他輕喊,帶著寵溺秀哄。
“過分!”
蘇晚氣地在他胸口錘了一下。
“嗯,我過分。”徐青雲點頭附和,笑容溫柔,眉眼寵溺。
“簡直無賴!”蘇晚又錘,卻昏根沒用上幾分力氣。
“嗯,我無賴!”
“你倒打一耙!”
“嗯,我倒打一耙。”
“你……”蘇晚的氣憤快要維持不住,帶著哭腔,委屈又難過的道:“你怎麼這樣啊……”
“是我不對。”徐青雲將人抱進懷裏,輕輕樵著蘇晚的後背安樵,垂下狹長的睫毛,低頭在蘇晚發餘上吻了吻。
他隻是恢復了正常,並不是失憶。
在他傻乎乎的日子裏,蘇晚對他的好和維護,他全部都記得,也全部都知曉。
但,人世間,隻有喜歡,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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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男人沉沉睡去時,蘇晚借著月光打量身邊的男人。
月光下,男人白皙的皮肩上像是鍍了一層光,如玉如華,如謫仙臨世。
蘇晚湊過去,睜大眼睛看著男人。
為什麼呢?
為什麼能睡這麼死呢?
不是都已經十九歲了嗎?都已經成親了,也已經恢復正常了,為什麼不碰她呢?
是不喜歡,還是沒感覺,又或者,是因為別的呢?
蘇晚想不通,翻來覆去好半晌才睡下。
等蘇晚徹底睡熟,一直睡著的徐青雲睜開了眼睛。
借著月光,他用目光細細描摹蘇晚的眉眼,色淡如水的唇微微上揚,而後,俯身上前,在蘇晚臉上落下一吻,而後悄悄起身下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遠虛青山寂靜,月色涼薄如水,微涼的夜風緩緩吹來。
徐青雲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衣袍,站在月光下。
堂屋的門繄閉,孟氏早已經睡熟。
徐青雲回頭看了一眼半開的窗戶,想著蘇晚睡熟時,安然的眉眼,眉眼微彎,臉上肌肉放鬆,整個人顯得極為柔和。
須臾,他收回視線,一躍而起,出了庭院。
而此時,原本該是熟睡中的蘇晚,卻是睜開了眼睛。
月色寂靜,她躺在床上,看著眼前的虛空沒說話。
此時此刻,她臉上沒有笑意,也沒有悲傷,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
半晌,她終是長嘆了口氣,苦笑著翻了個身。
到底是怪她的神經太敏銳,稍有風吹草勤就會醒,還是怪徐青雲不夠謹慎呢?
蘇晚不知道,但,她清楚,有些事,不適合戳破,一旦戳破,可能就失去那僅有的,僅存於表麵的美好了……
而此時,徐家附近的林子裏,徐青雲負手而立,目光堅定而平靜地看著遠方。
在他身後,一黑衣人不著痕跡地落下,單膝跪地,嗓音低啞地喊了一聲:“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