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陸瀟瀟才有些恍惚地想到:她竟然就這麼主動起了成親的事情?
陸景行辦事極快,他很快去見了何陽夫婦,鄭重商量起了婚期。
他想娶她,已經很久了。
他們親事定下也有兩年多了,如今政局穩定,陸景行大權在握,且兩人都到了婚嫁之齡,所以何陽夫婦也沒有為難他,跟周先生等人一起商議,定在了八月初二。
陸景行皺了皺眉:“太遲了一些吧?八月之前,也有很多好日子啊。”
鍾氏不甚讚同:“八月好,不冷不熱的。太早了倉促,湘兒也折騰。”
陸景行聽著也有道理,就點了點頭:“也行,那就八月初二吧。”
這麼多年他都等了,四個月也不是等不起。
鍾氏笑了一笑,又道:“陸公子,不對,現在得叫陸大人啦。”
陸景行拱了拱手:“嶽母叫我景行就好。”
“你和湘兒從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原本也不用我什麼。隻是……”鍾氏停頓了一下,壯著膽子道,“我們夫婦倆就這麼一個姑娘,又曾經丟了十年。當然,還是景行你幫忙才找回來的。這麼多年,你也看到了,我們倆把她當成心肝兒肉一樣的疼著。我們家人口簡單,將來到了陸家,請你看在你們舊日的情分上,多多擔待……”
她著紅了眼眶:“她如果有哪裏做的不好,你教她。或者你嫌她愚笨,不想教她,跟我,我來教她……”
何陽皺眉:“你這些做什麼?”
陸景行笑一笑,正色道:“嶽父嶽母放心,瀟瀟是你們的心頭肉不假,可她同樣也是我的寶貝,我知道該怎麼待她。”
鍾氏紅著眼睛點了點頭:“那就好。”
父母和陸景行之間的這番對話,陸瀟瀟並不清楚,她隻知道他們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初二。
“這麼快?”陸瀟瀟微覺詫異,她記得阿蕙從請期到成親都將近一年呢,誌遠娶王氏也隔了一年多。但轉念一想,她四歲認識他,單這輩子也有十三年了,好像也不算特別急迫。
這麼一想,好像也挺容易接受的。
陸瀟瀟又來了京城,少不得要去拜會外祖父外祖母等人。
她十四歲那年離開京城,十七歲這年的春末回來。
一別三年,京中故人變化不。
表姐鍾毓已於前年成親,去年年底生下一個乳名叫做穗穗的女兒。
陸瀟瀟見到她時,見她比印象中豐盈了一些,不過性格倒是沒怎麼變。她拉著表妹話:“你這回不走了吧?”
“不走了,不走了。”陸瀟瀟笑一笑,“我爹和我娘也不走了。”
她的父親何陽從就在京城長大,母親鍾氏也是京城人氏。十七年前,因楊氏之亂,被迫回了揚州老家。如今揚州那邊何蕙姐弟的終身大事已經定了,家業何陽也交給了何誌遠打理。這次回京城,何陽也想陪妻女留在京城。
鍾毓笑道:“隻你爹娘不走嗎?那位陸大人不也在京城麼?”
陸瀟瀟知道她是在取笑,也不惱,大大方方道:“嗯,我們八月就成親,過幾我給你送喜帖。”
她神情大方,可還是忍不住紅了耳根。
鍾毓歎一口氣:“你也真是,你們明明有婚約,你還瞞著我,敢情把我當傻子呢。”
陸瀟瀟聽她提起舊事,連連道歉。
“你都不知道……”鍾毓想起一樁舊事,當時她的周家表妹仰慕陸將軍的威名,還拉著她一起向湘兒表妹打聽他是否有婚約。當時湘兒也不知怎麼想的,直接否認了,害得那位周表妹空歡喜一場。後來得知陸將軍的未婚妻就是何湘時,周表妹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鍾毓剛起了個頭,轉念一想,如今湘兒婚期在即,這些舊事也沒意思,幹脆按下不提。
然而陸瀟瀟見她欲言又止,連忙問道:“知道什麼?”
鍾毓念頭急轉,匆忙找了一個話題:“哦,我是我如今的鄰居。前任禮部尚書告老還鄉,我公爹去年升任了禮部尚書……”
“那要恭喜伯父了。”
鍾毓擺了擺手:“我們家和吏部尚書穆家同住一個巷子,人們都一個巷子裏出了倆尚書。”
聽到“穆家”,陸瀟瀟臉上的笑意微斂:“是挺巧的。”
鍾毓又道:“京城很多人不都在傳穆尚書的兒子,那個書畫雙絕的穆公子,究竟是不是他親生的嗎?”
陸瀟瀟心裏一咯噔:“莫非表姐知道內情?”
鍾毓擺了擺手:“這我哪能知道?穆尚書和他兒子是不是親父子我不知道,可是他們經常爭執,我可是聽得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