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記錯?”三表哥擺了擺手,“京畿大營對士兵要求很高,有缺陷根本進不了京畿大營。”
“那麼以前有沒有過這麼一個人?”
三表哥搖了搖頭:“不可能。”
陸瀟瀟臉色發白,本該和喬仲山關係親厚的高先生根本不知道他,而在兵部當差的但表哥則斷言沒有這個人。
不可能啊,難道她前世的經曆都隻是她的臆想嗎?如果是臆想,那哥哥的身份、與胡渚的戰爭,怎麼可能跟她臆想中一模一樣?
“怎麼了?”三表哥看她神情不對,以為這人對她異常重要,他想了想,安慰道,“要不,我幫你再查查?興許我記得不準呢。”
“好。”陸瀟瀟回過神,“不拘一定要是啞巴,可能沒啞呢。或者也不一定是在京畿大營。喬仲山、二十多歲……”
她在心裏努力找著理由,她想,會不會仲山進京畿大營時,還能話,上輩子在扳倒楊家時,才受傷損了嗓子?這輩子與前世不同,他沒再啞?或者因為不知名的變數,他沒有進京畿大營?
“好好好,我幫你查查。”三表哥笑笑,“這樣,我再托戶部的朋友打探一下。多大點事兒,就急成這樣。這個人是你什麼人,你這麼上心?”
陸瀟瀟穩了穩心神,拿出先前的那套辭:“不是我什麼人,是我時候一個玩伴的兄長,她托我打聽,我……”
三表哥點了點頭:“好了,知道了,你等我消息吧。”
今是外祖父的壽辰,他們兩人背過人單獨話也不太好。是以結束話題後,很快散了。隻是她心裏難免一直記掛這件事。
怎麼可能一點都打聽不到呢?京城也就這麼大啊。而且喬仲山雖然啞巴,但武功高強,據她了解,也挺有本事,這樣的人,不可能籍籍無名。
那麼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陸瀟瀟早在三年前就決定了和陸景行在一起,也逐漸接受他,把他當做自己親近愛慕之人。哥哥和喬仲山不同,她和喬仲山做了將近六年的夫妻,兩人都更像是相互扶持的人。而和哥哥在一起,近來則多了許多讓人臉紅耳熱的瞬間。
原本她已經不再念著喬仲山,但因為種種奇特之處,讓她不由地不多想。會不會是因為她的重生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她越想越不安,甚至有時夜裏做夢,都是夢到還是上輩子,她眼睛瞎了,旁人忽然告訴他,喬仲山死了。或是她看到了喬仲山,匆匆忙忙去拉他時,他轉過頭,卻是一具骷髏……
陸瀟瀟心神不寧,寢食難安。
數日後,三表哥上門拜訪姑父姑母,命丫鬟帶話過去,她托他打聽的事情有結果了。
陸瀟瀟聞訊雙目一亮,快步趕過去,三表哥在廊下等她。
一見到她,三表哥就道:“打聽過了,沒這個人。”
“沒有嗎?”陸瀟瀟心裏一咯噔。
三表哥點了點頭:“京畿大營沒有,京城也沒有。”
“他是京城人氏。”
“我知道啊,你那了。”三表哥道,“我查了近十年的,京城確實沒有這號人物。會不會十年前就搬走了?不在京城,或者已經,已經不在人世了?”
“十年都沒有嗎?”陸瀟瀟心中滿是驚詫,喃聲道,“怎麼會?”
如果是三四年,她還能想著是不是因為自己重生才會這樣。但是十年……
十年前她還在晉城。
三表哥搖頭:“沒有啊。”
陸瀟瀟勉強穩住心神,她點一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三表哥,辛苦你了。”
三表哥連連擺手事一樁,他笑了一笑,忽然想起什麼,似笑非笑:“其實你可以向你那個義兄打聽啊。”
陸瀟瀟隻笑了一笑,腦海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捕捉,就又消失不見。
辭別三表哥,她轉身回房,細細回想關於喬仲山的一切。
她現在想來,兩人做了五年多的夫妻,她對他的了解,卻少的可憐。
她隻知道他是京城人氏,父母親族俱無,二十來歲,不會話,身上有淡淡的檀香,武功極好,一雙手骨節分明,掌心有薄繭。他和“致和”先生是故交好友,他大概有哥哥那麼高……
他有話想對她時,會在她掌心寫字。
他性情溫和,不管她怎麼發脾氣,始終包容她。
他會拉著她的手,一點一點熟悉他們家裏的一切。
可惜她從沒見過他的臉。
陸瀟瀟歎了一口氣,心中滿是悵惘。
當夜裏,她又做夢了。
夢裏是她最上輩子最絕望、最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