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3)

夏兒估摸著時候,自禦膳房端來溫熱的膳食,推開房門,果見床榻上的衾被動了動。

燕沅白日昏睡的事雖讓夏兒有些憂心,但太醫院的柳太醫來過幾回,說是她家姑娘脈象平和,身子一日日見好,應當沒甚問題,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將托盤裏的飯菜端出來,擺好碗筷,卻見內間遲遲沒有起身的動靜。

夏兒掀開床幔,湊近一瞧,便見燕沅縮著身子,麵向榻內,一張衾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將整個人都埋在裏頭。

“姑娘,您不餓嗎?怎還不起身。”她輕輕拉下被褥,隻瞧了一眼,便驚詫地“呀”了一聲,慌亂道,“姑娘,您的臉怎這般紅,可是哪裏不適?”

夏兒作勢要去探燕沅的額頭,卻被燕沅攔住了。

此時的燕沅雙頰滾燙,如飛上兩片紅霞,她赧赧地自衾被中露出小半張臉來,眸光飄忽道:“我沒事兒,就是,就是在被子裏悶久了,給熱的……”

想起醒來前最後看到的場景,燕沅咬了咬唇,怎開得了口告訴夏兒她方才瞧見了男人的身子,且從上到下通通給瞧光了。

見燕沅這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夏兒忽而“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兒。

“你笑什麼!”燕沅扁嘴不滿道。

“奴婢是笑姑娘這模樣,跟人進門頭一日的新婦似的,羞羞答答的。”

“哎呀,胡說什麼呢。”燕沅抬手往夏兒身上輕打了一下,兩人旋即笑鬧起來。

表麵上雖是主仆,可因兩人年歲相仿,又一塊兒在莊子裏長大,燕沅從來將夏兒當姐姐一般看待。

鬧了好一會兒,夏兒才伺候燕沅起身用膳,雖身子還是無力,但燕沅好歹能坐住了,和白日變成狸奴時不同,此時的燕沅並沒有太大的胃口,隻簡單喝了些湯水。

晚膳用罷,她才瞥見擱在角落裏的幾個錦盒。

那盒子精致異常,擺在凝玉閣這個陳設簡陋的臥房裏多少顯得格格不入。

“夏兒,那是什麼?”

夏兒麻利地收拾著手上的碗筷,順著燕沅指的方向看去,答道:“奴婢忘了告訴姑娘了,午後淑妃娘娘派人來過,送了些滋養補身的藥材,說是姑娘服了病能好得快些。”

淑妃……

燕沅隱隱覺得這兩個字有些耳熟,但一時沒想起來,還是夏兒在一旁道:“姑娘不記得了?我們進宮的頭一日,那位送我們進來的公公還順道提過一嘴。”

經夏兒提醒,燕沅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有這麼一回事兒,可當時她中了迷藥,暈得厲害,便沒怎麼聽進去。

隻隱約記得,那淑妃是個不好惹的。

可她自入宮第一日便中毒昏迷,一直呆在凝玉閣未曾出去,與那淑妃並無瓜葛,淑妃又為何要特意命人送藥材給自己。

“淑妃娘娘真的隻是派人來送藥材?”燕沅滿腹狐疑。

夏兒聞言警惕地往四下一望,閉了門窗,湊到燕沅跟前壓低聲兒道:“奴婢瞧著不完全是,藥材奴才瞧過了的確是好藥材,可是淑妃娘娘派來的宮人有些奇怪,湊到姑娘榻前,喚了您好幾回,像是……”

像是在試探她是真的昏迷還是假裝的。

燕沅頓時了然,她雖素來膽怯,為了保全自己凡事喜歡退卻忍讓,但又不代表她傻。能明目張膽地利用禦書房的膳食給她下毒的人,定然在宮中有些權勢。

不管那人是不是淑妃,她都不得不防。

“將那些東西先都收起來吧。”燕沅低聲囑咐夏兒,“下回,若淑妃再派人來,你便表現得難過一些,越難過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