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攙扶著我老板找到了附近的一條小溪,溪水還算幹淨,小白拿著毛巾很細心地給我擦拭著臉上的血漬。
擦拭好了後,我仰麵,幹脆在溪水邊躺了下來。
先前兩股記憶交錯碰撞的痛苦感現在已經慢慢退去了,我並沒有和端木清還有老道他們說自己昨晚遭遇了什麼。
有些事兒,連我自己都不願意去再回憶,況且,那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哪怕說出來,也很難得到什麼有用的反饋。
小白把毛巾認真清洗了之後,再打濕,輕輕地擦著我的額頭,希望這樣能讓我舒服一點。
剛剛我痛苦的模樣,真的是心疼死小白了,其實,很多時候,小白真的沒什麼其他的所求;
她不用化妝品,因為她永遠不會老,她的眼角也從不會出現魚尾紋;
她不用買珠寶,因為她的陪葬品很多,也不用擔心贗品每天可以隨便佩戴;
她不用吃山珍海味,大部分時候,她都不需要進食,隻是現在偶爾吃一點罷了;
她最大的希望,其實就是每天能和自己的主人在一起,然後和自己一起入眠。
先前,我之所以罵贏勾“王八蛋”,是想確定一下,看看贏勾在不在家。
同時,也印證一下自己是否真的回來了,自己是否是自己了。
得到贏勾的反饋後,我心裏才終於卸了一塊大石頭。
說真的,那種一覺醒來自己成為自己的“分身”的感覺,真的太煎熬也太痛苦了,這種絕望,仿佛是自己在頃刻間就被整個世界給拋棄。
我還算好的,雖說平時懶散一些,但到底是曆練出來了,換做其他人,可能不死也早已經崩潰了。
“我不知道..........”
其他人可以不說,但對贏勾,則沒什麼好隱瞞的。
隻是,當我在心裏把昨晚的事說了之後,贏勾的反饋,卻一點都不贏勾。
他說,他不知道。
話語中,帶著一抹清晰可察的怒氣。
聽到他的回答,我的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了一絲的怒意。
那家夥總是習慣性的叫我看門狗。
現在自家看門狗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分出了一部分靈魂出去,而他這個當主人的,卻毫無所覺。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而贏勾,最看重的,其實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的威嚴,通俗點來講,就是好麵子。
“昨晚,是我的分身麼?”
我再次問道。
“算是吧.....”贏勾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
我有些無語,同時心中想到了獬豸所有些了解它為什麼走上‘自殺’這條道路,。
我隻是擁有了一具分身,就已經這般痛苦,獬豸的分身更是無數,相當於是把自己一個人稀釋了無數份,還能保留幾分自我?
當然了,也就隻有這樣,才能淡漠掉自我的意識,全身心地投入到“法”的懷抱,從而,成功地把自己的生命層次進行了升華。
“是因為我無意間在那個池子裏做過一個模型,所以和那個墓室產生了聯係麼?”
但不應該啊,自己做的是小白鶯的模型,並沒有做自己的。
怎麼自己會出現在那池子裏麵呢?
這一次,贏勾沉默了很久,然後緩緩的說道:“把那地方暫時封存吧.........”
聽到這句話,我很是意外。
畢竟,以贏勾的性格,他似乎從不會做這種主動退避的動作,所謂的“暫時封存以待後續”,無非是繞開這個難啃骨頭的自我安慰罷了。
贏勾應該做的是,立馬跑出來,然後錘爛了那個古墓。
而不是在發怒的時候,選擇退卻。
直覺告訴我,贏勾似乎察覺和發現了什麼,但他卻沒有想和自己說的意思。
“行。”
我也不想繼續在這古墓上糾纏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要是繼續逗留在這裏,再體驗一遍融化的感覺,我真覺得自己會發瘋的。
對這件事,我也罕沒打算去對贏勾刨根問底。
但忽然間,我想到了一個可能,用這種方式,能不能學獬豸那般,躲避掉軒轅劍的“哢嚓”?
重新造就出一個贏勾,讓那個人去替死?
“你太天真了....”
贏勾能聽到我的心聲,直接對我剛才的想法進行了評價。
獬豸是以無數載以來的自我湮滅才得以成功,
若是憑一個古墓就能輕輕鬆鬆地過關,這也太瞧不起軒轅劍了了。
“夢想總是要有的,話說,你哢嚓掉了,我是不是也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