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一個上午,竟然連半畝地都沒做完,這效率也特差了,蒲黃是最後一個人回的,看看時辰,也剛剛午時,她也不急,燒柴做飯,不用半個時辰就能做好。
剛把竹筐放榕樹下,蒲黃就聽到門裏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夾雜著吳氏陳氏的吵鬧聲,以及小妹一些火上加油的話,心裏覺得奇怪,不過她也沒進去。繞過屋角,屋裏,洪浩安沒在看書,蹙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
“二弟妹那是發生什了,吵成這樣?”洪浩安在屋裏,那邊吵的聲音大點,那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洪浩安皺著眉頭,“娘將函文和文華燙傷了,二弟去找王伯,還未回。”他是真的沒想到吳氏這麼心狠,那是她的親孫子親孫女,都下得去狠手,如果蒲黃不是性子硬一些,力氣大點,又有那異能,分了食,結果隻怕更慘。
在村子裏,吳氏的風評並不怎麼好,說話惡毒那可不少見,但真動手就少了,對幾個媳婦,除了蒲黃,還算可以,擔不上惡婆婆的惡名,但對孩子下手,這心那真是毒了,隻怕以後左鄰右舍都會提防著她。
蒲黃驚訝地挑眉,仔細聽隔壁的吵鬧,洪小妹嗤笑道:“二嫂,你少在那哭了,那兩個崽子又沒啥事,別哭得跟死人似的。”
陳氏恨恨地看著洪小妹,兩隻眼睛紅彤彤的,“小妹,說話要講究良心,感情不是燙在你身上你不疼。函文和華兒哪裏做錯了,娘要下這狠手,那瓢熱水要是再近一點,他們的臉就毀了,這讓他們以後怎見人。”
“嗬,這不沒潑到嗎,有必要哭嗎,腳上起了泡,抹把藥不就成了。”洪小妹一點都不把陳氏的話放心上。
“你囔個什麼勁,就是我潑的又如何,他們是我孫子,我愛怎教訓就怎教訓。”吳氏昂了昂下巴,當初她心裏煩著呢,偏偏這臭小子還來要水喝,她一個不爽就將鍋裏熱著的刷鍋水潑過去了,那瞬間她心裏是有些怕的,不過見隻傷到腳背,也就無所謂了。
“教訓?函文哪裏做錯了,不過是跟你這做奶奶的要水喝而已,就要被潑熱水教訓,天底下有這做奶奶的嗎?”陳氏抹去臉上的淚,將孩子抱在懷中,小心地撫著他的背部,“這次我要分家,我受夠了,我可不想哪日回來,我的孩子被人害死在屋內,凶手還覺得理所當然。”
“賤人,你說誰凶手呢!”吳氏上前一把上甩過去,那力道可是十足十的,陳氏的臉上馬上就紅腫起來,嘴角也破了,一點血絲順著下巴留下來。
盯著陳氏的眼睛,吳氏心裏有些心虛,覺得剛剛打過陳氏的手火辣辣地痛著。
洪家二爺原本蹲著抽旱煙,見吳氏還這般死鴨子嘴硬,起身一巴掌過去,“你個死婆子,那可是我們這一房的長孫,你怎就下得了手,孩子才多大,你是吃錯什藥朝他動手?”
這洪家二爺,很多時候都是出事後,要好久才反應過來,象征性地抽吳氏一巴掌,根本就起不到教訓作用,倒像是做戲給人看一般,這也導致了吳氏愈發地囂張起來。
“嗬,隻要有媳婦在,我要幾個長孫沒有,沒了不還可以生,你打我作甚,你這良心被狗啃了的老頭子,枉我跟你吃了那麼久的苦。”吳氏說著,哭鬧著就往洪家二爺身上撲去。
“娘!”洪浩平站在門口,不可置信地看著吳氏,不敢相信剛才那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站在洪浩平身後頭發發白的老人皺著眉頭,“孩子先讓我看看?”
洪函文被抱了過來,他的褲腿已經被卷到膝蓋上方,兩個小腿往下直到腳背都紅彤彤的,特別是右腳,起了好幾個大水泡。
王伯看了會,眉頭皺得緊,“孩童的肌膚本稚嫩,幸好是在腿上,若是在身上,那不去半條命才怪。”說著,他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裏拿了一包粉末,又讓洪浩平拿了碗和溫水調成糊狀,“孩子抱緊,敷藥刺激大,怕他受不住。”
在將藥往腿上抹的時候,洪函文又哭了起來,還瞪著小腿,看得人心驚膽戰的。
“天,哪個挨千刀的,將這孩子的腿弄成這樣?”顏氏見洪浩平慌慌忙忙去叫了王伯,心裏好奇也跟著進門,一看,就沒忍住大叫起來。
“顏嬸,您過來作甚,大中午的?”洪小妹往一旁退了幾步,嫌棄地看著那黑乎乎的藥膏。
“你們這般大的動靜,就是死人也會給驚得爬起來,我說小妹喲,你這侄子那麼乖巧,怎給弄成這般,下手也太狠了?”顏氏眨著眼睛,試探性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