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眸光一暗,避開不看,沉聲道:“多穿點衣服,別又感冒了。”
許念與沈晚同歲,可在她眼中卻是完全不同的,她看著沈晚長大,是親人,沈晚再怎麼露胳膊露腿露腰都無所謂,因為對方是孩子,可許念不一樣,哪怕叫一聲姨,但終究沒有血緣關係,二十歲了,已經成年,在她眼裏就是女人。
同樣,顧容再如何清冷,也不過是世俗中的一員,會有想法,會有念頭,隻要是人,就避不開七情六欲這關。
許念不自覺,執起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隨意:“今℃,還有點悶熱。”
顧容抿唇,沒言語。
“吃水果麼?我下午買了葡萄,挺甜的,很新鮮。”許念道,頭發上的水珠往胸口落,她條件性抹了把,但胸口上方的衣服還是被水沾濕,灰色加深,緊貼著白皙的皮膚。
顧容敷衍應下,問:“感冒藥吃了嗎?”
“吃了,”許念道,搭著毛巾走開,“那我下去洗水果。”
浴室地麵大半都是水,還有餘熱,一腳踩進去熱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反鎖門,顧容脫掉衣褲站了會兒,擰開水衝洗。
水淋到背上,異常燥熱,股股熱流包裹全身,霧白的汽縈繞不散。
樓下廚房,許念擰開水龍頭接了滿滿一盆水,將葡萄放進去,水霎時溢出,直往槽口裏流,她低頭一顆一顆不急不躁地慢慢洗,葡萄圓潤飽滿,多汁,稍微用力一掐,鮮嫩的皮兒就破了,紅紫色的甜膩汁水順著修長的手指流。
除了葡萄,還洗了番茄,水蜜桃,都是些多汁的水果。她在樓下看電視等,腿上蓋了塊的薄毯子,電視裏在放愛情劇,如今文娛影視等方麵審查嚴格,為了營造良好的文化環境,不能出現大尺度畫麵,可情情愛愛又非家國大義,總離不了那檔子事。
導演頗有想象力,既嚴格遵守上頭的政策,又極力給觀眾呈現出美好的一麵,劇中的場景亦是熱氣嫋嫋的浴室,透明的玻璃門被熏染模糊,兩隻用力交握緊纏的手抵在牆上,濕答答全是水。
顧容下樓,遠遠就瞧見了這一幕。
其中一隻手無力地滑落下去,立馬又被抓了起來……
許念全神貫注看著,咬破一顆葡萄,嘴角有汁水,她抿唇舔了下,濃睫半垂,看不清在想什麼。顧容腳下像生了根,神色出現了一絲變化,臉上不清是錯愕還是糾結。
察覺到後麵有人,許念往後看來,恰巧電視插播廣告,方才的畫麵轉瞬消失,她往左邊騰位置,給顧容讓出塊地兒。
門沒關,舒適的夜風往裏吹,顧容過去坐,牽了牽毯子,許念下意識看去,她的指尖圓滑,粉粉嫩嫩,很好看。
“晚晚下午打電話問,明下午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一趟,北區城郊那邊新開了一家遊樂園。”顧容,不著痕跡收回手,摘了顆葡萄進嘴。
“她跟我過了,”許念看向電視機,“你去麼?”
沈晚愛稀奇熱鬧,哪裏有新鮮往哪裏湊,今去吃街,明去新開的清吧,要麼就是哪家賣吃的,以前她就喜歡約許念一起,但顧容鮮少出現,她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偶爾一個月都見不到一次。
“你呢?”顧容反問。
許念沉思,應道:“去吧,好久沒出去過了,你去嗎?還是有工作要忙?”
顧容:“沒有。”
那就是要去。
許念嗯聲,專心看電視。十點多,兩人上樓睡覺,被子沒幹,念及今晚不太冷,她拿了薄毯子想回自己房間睡,連著三穿內衣睡覺,真憋得慌,躺床上氣兒都喘不順了。顧容沒讓,感冒剛剛有所好轉,現在的就是這樣,白和上半夜熱,下半夜冷,這塊薄毯子還沒腿長,指不定要加重病情。
然而躺一張床上,真心熱,沒開風扇沒開空調,如今還沒到鋪涼席的時候,年輕人火氣旺盛,隻覺得動一下都快要出汗。許念不大安分,幅度動動,偷偷曲起長腿,身子沒有全部貼著床至少好受些。
曲腿不費力,這麼堅持了不知道多久,迷迷蒙蒙的,快要睡著時,腿向旁邊一倒,忽地碰到了光滑的略帶微涼的肌膚,軟塌塌靠了會兒,還留戀地蹭了蹭。
她倒沒真睡過去,不多時感到有點熱,才反應過來蹭的是對方的腿,識趣心虛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