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顧容多半沒睡著。
覺得局促,她輕聲喊道:“姨……”
顧容沒應。窗戶是開著的,不時涼風陣陣,許念翻了翻身,背朝窗外麵對顧容,快到農曆中旬,圓盤投落柔柔的月光,滿屋銀白,月光照射下,能看清顧容的側臉輪廓,線條分明,薄唇比之前更紅,興許也是熱到了。
她湊近了些,抬了抬腿,風從被子一角鑽進,裏麵的燥熱暫時消散,但下一刻,熱意從大腿蔓向四肢百骸,連背後都生出層薄汗,燥熱不堪。
顧容閉眼躺著,不像她這般心浮氣躁。
許念推開被子,雙手搭在外麵,偶爾能聽見葉子被吹落卷纏的聲音,旁邊的溫熱軀體熏染著她,淡淡的熟悉的沐浴**,稍微側側頭就能聞到。兩人的清潔用品是分開的,許念愛用味道淡的香皂,與顧容的沐浴**味全然不同,她挺喜歡這個味兒,但沐浴乳的牌子她不認識,應該是外國貨,瓶身上是法文。
她曾悄悄擠過一點來聞,但感覺還是有那麼丁點兒不同,至於哪裏不同,不出來。
再靠近一點,許念都快睡到旁邊的枕頭上去了,她側躺著,呼出的溫熱的氣息悉數噴在顧容肩頭,她不老實,睡著睡著就再向顧容近了點,但依舊規矩,中間隔了一定距離不至於碰到。
“你睡了麼?”她低聲問,將手伸進被子,抖抖背後,這樣涼快舒爽些。
顧容被她攪得不安寧,睜開眼,看向這毛燥燥的姑娘,瞧了半晌,到底沒什麼,隻把被子稍稍往下拉了些,蓋到許念胸口處。
然後背過身睡覺。
許念不再亂動,老實了許多。
當溫度明顯下降的時候,這人早偏著頭睡熟了,呼吸勻稱,短袖領口太大,鬆鬆垮垮的,半個肩頭都露了出來,圓潤好看,她有點瘦,鎖骨明顯,由於偏側躺的姿勢,領口裏堆擠著,春光無限,伴隨著一呼一吸而輕微起伏。
年齡思想單純,若換成其他人,肯定就不一樣了,哪能這麼安生睡覺的。
許久,夜風都變得冷颼颼,顧容動了一下,平躺著,偏頭看了看這邊,眸光變得深沉,半遮不遮的,勾人得很。她翻身麵朝許念,大抵有些無奈,伸出手牽了牽領口,但無意碰到裸在外麵的胸口,霎時緊緊手心,可還是把衣服往上牽,將風光遮完。
興許是感冒影響了呼吸,感覺不順暢,許念微張著唇,軟嫩緋紅的內側比較潤,呼出的氣息濡濕。
白玉銀盤出現在窗框中,斜斜投入月光。下半夜冷,被窩裏睡了兩個人,卻十分溫暖,暖熱包裹著她,亦包裹著許念。
第二日清晨,顧容早早便醒了,她的生物鍾是七點半,一般都會這時候自然醒,窗口透亮的光晃眼,她掀被起床,光腳過去拉上窗簾,房間內霎時變得昏暗,適合睡覺。
許念上午第二大節有課,她八點半醒的,床鋪另一方早已涼了,昨夜睡得晚,起來就覺得困,著急去學校,沒敢賴床或慢吞吞洗漱,因著起晚了,她本不打算在家裏吃早飯,但顧容給她準備了一份。
土黃色的食物紙袋裏裝的三明治,旁邊有酸奶和綠豆湯,組合奇怪,紙袋上貼了便條,上麵就倆字兒:早餐。
顧容有事先走了,不知道出去忙什麼。
許念收好東西,背包,拿上早餐趕公交。今兒陰,溫度降到十幾度,涼風颯爽,適宜出遊。上課的時候專業課老師特意叮囑:“同學們記得好好複習,多看書,紮實基礎,這次中期考會比較難,題型相較往年改動會很大。”
不同於以前,現在的專業課都要進行工程認證,即工程教育專業認證,白了就是交一份卷子上去應付檢查,而這份卷子沒有純粹的判斷題和選擇題,不能靠蒙,不會相關知識點就隻能幹看著。
班上一片哀嚎,沈晚像霜打的焉了吧唧的茄子,幽怨望著許念:“完了,一張卷子全是大題,怕是得要我的老命……”
離中期考還有二十,四門專業課,她的書還是全新的,一個字都沒有。
“好好複習就是了。”許念道,全然不擔心,二十,加把勁兒預習一遍都來得及。
沈晚絕望趴桌上,裝死。
不過中午的時候又活了過來,因為顧容來了,威嚴的大家長一到,沈晚立馬裝模作樣抱起兩本書,一副努力學習的樣子。